齊天樂 洗妝台懷舊①[第1頁/共2頁]

前人熱中於登高悼古，感慨前人事蹟，轉而抒發小我的情感與抱負，比如說蘇東坡聞名的《念奴嬌·赤壁懷古》和辛棄疾的《永遇樂·京口北固亭懷古》。《紅樓夢》第五十一回中薛寶琴以所遊曆過的古蹟為題寫下了十首懷古詩，更說瞭然前人的這個愛好。

③層台：有台階的高台。芳渚：發展著斑斕花朵的水邊。

六宮②美人誰曾見，層台尚臨芳渚③。露腳斜飛④，虹腰欲斷，荷葉未收殘雨。添妝那邊，試問取雕籠⑤，雪衣分付⑥。一鏡空濛，鴛鴦拂破白去。

相傳內家結束，有帕裝孤穩，靴縫女古⑦。冷傲全消，蒼苔玉匣⑧，翻出十眉遺譜⑨。人間朝暮。看胭粉亭西，幾堆灰塵。隻要花鈴⑩，綰風深夜語。

納蘭性德看到的這座打扮樓，在今北京北海瓊華島上，是金章宗為李妃而製作。隻是冇法考據是甚麼啟事導致納蘭性德阿誰期間的人們全以為那是遼蕭太後的打扮樓，很多人都曾寫下了憑弔詞，納蘭性德的這首《齊天樂》也為此而誦，所今後代評價這首詞是個最斑斕的曲解。

①洗妝台：指金章宗為李妃而製作的打扮樓，在現北京北海瓊華島上，高士奇《金鼇退食條記》將之稱作“廣寒之殿”，現已不存。晚明王圻《稗史彙編·地理門·郡邑》道：“瓊花島打扮台皆金故物也……妝台則章宗所營，以備李妃行園而添妝者。”其自注雲：“都人訛為蕭太後打扮樓。”人們誤以為是遼蕭太後的打扮摟，以是有很多人訛而詠之，本詞也是如此。

【註解】

⑨十眉遺譜：十種分歧的美女眉型畫圖，即《十眉圖》，為唐玄宗令畫工所繪。唐張泌《妝樓記·十眉圖》：“明皇幸蜀，令畫事情十眉圖，橫雲、針月，皆其名。”

②六宮：為當代皇後的寢宮，正寢一，燕寢五，合為六宮。《劄記·昏義》：“古者，天子後立六宮，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禦妻，以聽天下以內治，以明章婦順，故全海內和而家理。”鄭玄注：“天子六寢，而六宮在後，六官在前，以是承副施外內之政也。”因此後代用以代指後妃或者其居住之地。美人：麵貌斑斕的女子。

以納蘭性德的本心來講，他借這首詞感慨遼太後舊事，抒發引古為鑒之意：疇前那六宮裡的高貴皇後妃嬪早就逝去了，誰曾見到過呢?現在隻殘存下這太液池畔高高的樓台。露水斜飛，虹橋間斷，連連的荷葉上還沾著一些雨水，霧濛濛，更加悵惘的心添了多少憂愁。添妝那邊？恐怕隻要那籠中鸚鵡才瞭然。一泓碧水空蕩蕩的，隻要鴛鴦在此玩耍著。遼代後宮不再采取漢家宮中裝束，而是以玉飾首，以金飾足。隻是現在繁華褪去，玉匣也生出了蒼苔，又翻開唐朝《十眉圖》時，朝夕之間人間已經變了容顏，曾經的胭粉亭早已積滿了風塵，隻剩下護花鈴還在深夜風雨中搖擺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