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箜篌[第1頁/共2頁]

“好！餘音繞梁，令人沉迷，好個箜篌曲！不愧是江南才女，公然非同普通！”天子擊掌，世人皆讚，而我卻四下張望，尋覓簫聲的來源。

走出幾丈遠後，我聽到楊諒有些黯然的聲音：

“等等――”一向冇說話的楊諒俄然開口，說了兩個字以後，卻又躊躇的不知該說甚麼，竟是呆愣在原地。

“冇，冇事。”楊諒說完，轉過身，仍舊望著一池微波。

“纖兒謝漢王互助。”狗兒聽不懂我說的話是甚麼意義，隻要我與楊諒心照不宣。

我與狗兒分開嘉則宮，籌辦抄巷子回望悠閣，隻要繞過金麟池，再轉兩道彎，就能到了。金麟池地偏，鮮有人來，固然冇有幾個燈籠，但幸虧本日月圓，光彩如水，照得金麟池波波生輝，加上池水四周垂柳抽新芽，一片翠綠，煞是斑斕。

楊諒冇有出聲，隻是定定的與我相望，他的眼睛與楊廣一樣，都是那麼深澈，令人神馳，隻是他的眼神裡包涵了很多我看不懂的東西。

我選了一架箜篌，皇後派人教我與麗君學彈奏時，曾讓我們選樂器，麗君選了古箏，而我卻感覺古箏固然委宛可兒，音色纏綿，卻有些小家子氣，如同小家碧玉，多有哀淒之態。

春季的夜晚仍有一些薄涼，我不謹慎打了個噴嚏，難堪的瞥了一眼楊廣，卻見他已被皇後召到跟前去敘話，皇後的目光時不時朝我看來，我更覺難堪，便以歸去增加衣裳為由，分開了大殿。

我淺笑，欠了欠身道：“不知漢王在此，擾了您的雅興，纖兒先去了。”說完，帶了狗兒正欲分開。

而箜篌，卻形似鳳凰，輕靈縹逸，不失大氣，恰好襯我本日的一襲白衣。焚上一柱暗香，坐在箜篌之側，更加顯出我似仙子般玉潔冰清之姿。

我俄然感覺楊諒變了，或許他有甚麼苦衷，但我不敢深想，帶了狗兒快步分開。

“漢王另有甚麼叮嚀？”我眨眨眼睛，用最清純無辜的眼神望著他。常日裡我們也常常見麵，本來也冇生份過，不知為甚麼，今晚的楊諒令我感受陌生。

曲到飛騰之時，忽聽得一陣玉簫之聲傳來，固然降落縹緲，似遠又近，卻恰好應和了我的曲子，聲音悲愴，充滿思念之意，好似盼嫦娥盼得心焦的吳剛。

夜風不大，卻剛好能吹起他廣大的衣袖，明顯是要風有風，要雨有雨的高貴小皇子，可我卻感覺他的模樣過於落寞，他臉上的神采就像被全天下拋棄了普通，無法，失落，以及一種莫名的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