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疑慮[第2頁/共4頁]

趁著暮色，我強抑住內心的波瀾，在輦內輕問楊廣：

若與他樹敵過深，帝後百年以後，我與楊廣若落到了太子妃的手裡，了局恐怕就不妙了。

我悄悄察看前來悼喪的人，除卻太子妃孃家一族，餘者雖言語當中無窮感慨，然麵色上卻看不出半分哀思，這本不敷奇，太子職位岌岌可危，這些朝臣最慣常的便是拜高踩低，見我與楊廣出去，無不恭敬有加，過來見禮。

“但是好端端的，太子妃如何會吃砒霜？”我冷靜道。

“傳聞是太子命人送了一碗粥，那送粥的婢女已殉了太子妃，現在死無對證。”

“何事如此鎮靜？”悅心向來沉穩，本日急成這個模樣，必是出了大事了，我放動手中的繡活，問道。

他們二人之間竟已恨至如此境地了麼？楊廣在太子妃之死，與皇後發怒這件事上，到底充當瞭如何的角色？我心中迷惑不解。

“太子殿下——”從內裡衝出去一個滿身縞素的女子，長得眉清目秀，很有幾分姿色，約莫是楊勇的姬妾，她渾然不顧四周的目光，不知哪來的力量，一把推開楊廣，撲到楊勇的身上，嗚哭泣咽的邊泣邊用絹帕擦拭楊勇額上的鮮血。

我瞥了一眼楊廣，表示他去扶一把太子，畢竟彆的皇子尚未趕來，殿中隻要楊廣與太子是親兄弟，即使太子有百般錯處，也不能任由他如許磕出性命吧？哪怕他二人之間的隔閡再也冇法去談親情，但如果被人曉得太子死在麵前，竟無人去管，怕是流言難禁。

我心內歡樂，幸虧天子賢明，不然如果被那些保護豪紳好處的固執之臣矇蔽，纔是民之不幸，約莫是幼年時深受其苦，我對豪紳富戶，為富不仁之人深惡於心。

我略轉了轉眸，心內生起一絲奇特的感受，前兩日還見到太子妃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傲氣淩人，乍一聽到她去世的動靜，心內總覺有些不當，活生生的一小我，如何會說冇就冇了呢？

無數黃白紙元寶在靈前燃燒，燃起的淡淡煙霧滿盈在全部大殿，那股焦糊的味道直衝耳鼻，我的表情俄然黯然起來，彷彿麵前又呈現了太子妃盛氣淩人的模樣，即使她如此不討人喜，但我心中對她還是憐憫，出身貴族，當選太子妃，本是榮極，哪知餬口卻到處不快意。

“母後！請您信賴兒臣！”內殿當中，太子蒲伏在地，跪送皇後，額頭一下下撞到光亮堅固的白玉石空中上，收回“咚咚”的聲響，但皇後卻再冇轉頭，攜了一乾宮人登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