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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啟負手而立，站在路口，看著那燈影微微的朝前邊走去，內心有說不出的難過。

她在宮裡舉目無親，宮外的那些親人，對於她來講, 底子算不上甚麼親人。

“阿瑛，我送你回映月宮。”他並冇有多說話，隻是走上前來，伸手將燈籠接了過來，叮囑小箏：“細心扶著你家大蜜斯些。”

“哼，我偏要說給你聽。”靈慧公主意著慕瑛這般模樣，用心玩弄她：“所謂綿福，乃是太子所納的第一個女子。“

寒露漸起，擦在草地上的長袍下襬漸漸的濕了，一昂首，臉上還沾了點點細碎的微潮——本來倒是下雨了。

“你連綴福是甚麼都不曉得？”靈慧公主驚奇的喊出了聲，瞅著慕瑛嘻嘻一笑：“你真想曉得？”

阿啟，慕瑛心中悄悄唸了下這個名字，麵前晃過了上元節火樹銀花裡的一抹紅色身影。

本日聽著宮裡傳言，太皇太後病重，皇上表情大壞，就連暢春園的慶生壽宴都冇有效，直接去了萬壽宮守著，不吃不喝，就連太後孃娘勸說都冇有效處。

不能再往前邊疇昔，如果映月宮上夜的宮女瞧見他送了慕瑛返來，隻恐又會公開裡說閒話，這些宮人們每日裡頭百無聊賴，有一點點小事就能被她們唾沫橫飛的誇大得落空了本來的形狀。

厥後皇上傳了慕大蜜斯疇昔，成果……統統都變了。

“瑛妹，你可真是懶。”靈慧公主毫不客氣，快步衝了出去：“哎哎哎，傳聞昨日沉櫻去奉迎我皇兄，成果被我皇兄給落了臉？”

這是第一次她明白了赫連铖的苦衷，阿誰看上去驕橫不成一世的人，竟然也有這般無助與痛苦的時候。當她與他兩人並排坐在太皇太後床榻前的踏板上抽泣時，他們彷彿是處境類似的人，都是那樣孤傲而絕望。

“謝甚麼，不過是我想去萬壽宮找皇上，正巧路過那邊罷了。”高啟容色淡淡：“阿瑛，夜已深，你快些出來安息罷。”

“冇有。”慕瑛悄悄點頭：“皇上表情很差，一向守在太皇太後身邊。”

“大蜜斯，太皇太後是熬不疇昔了, 對不對？”小箏一隻手提著燈籠，一隻手扶著慕瑛，主仆兩人漸漸的朝前邊走著，小徑兩旁種著高大的樹木，黑黝黝的一大團, 看著有些像嶙峋的怪石普通。

他冇體例能親眼目睹她與赫連铖兩人共處一室融融泄泄的景象，還不如站在門口設想慕瑛橫眉冷對赫連铖的模樣。他提著燈籠往前走，內心很想曉得當時的環境，可又冇有勇氣開口去問，那簡樸的一句話如鯁在喉，如何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