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章 虛驚[第1頁/共3頁]

“就來就來。”張氏一手提一隻籃子出來，嘴裡嗔道，“瞧把你給急的，晚去一刻那海無能了是怎的？”

嫣紅趁辣椒婆不重視揚了一下拳頭，撿草擬繩，慢騰騰地綁著褲腳。

沐蘭聽張氏還能罵人，那便是冇事，不由鬆了一口氣，反過來抱怨張氏，“張嬸又不會水，下海做甚麼？幸虧我返來及時，不然可就出大事兒了。”

沐蘭敏捷地換好了衣服，背上小簍，便迭聲地號召張氏，“張嬸，張嬸，你快著些。”

張氏“哎”了一聲，還想叮嚀一句，她已經不見了蹤跡，隻得無法地把頭搖一搖，罵了聲“瘋丫頭”。持續蹲下翻沙，不時往海麵上瞟兩眼。

聽到她的聲音，張氏立時平靜下來。兩腳探了探，踩著了實地。歪頭將灌進耳朵裡的水倒出來，眯著眼睛看向沐蘭，氣呼呼地罵道：“你這瘋丫頭，不是不叫你往深水裡去的嗎？”

辣椒婆懶得跟她磨牙，扔兩段草繩給她。

嫣紅開初還成心磨磨蹭蹭的，等出山穀進了樹林，目睹自個兒被辣椒婆越落越遠，四周蟲鳴鳥啼，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心下便驚駭起來。唯恐從那裡竄出一隻野獸將她生吞活剝了，忙撒開步子追上去。

張氏用心致誌地捉了半日蟹子，恍然回神，才現沐蘭已經好久冇有露過甚了。衝海麵上喊了幾聲“沐蘭”，冇聽到迴應，心下便有些著慌。

沐蘭沉默，張氏自家倒繃不住了，扭頭掃她一眼，“撈到甚麼了？”

沐蘭脫掉鞋子，赤足踩在軟綿綿熱乎乎的沙岸上，留下一串小巧的足跡。

自被辣椒婆救上來，這輩子都不想再下海。陌生了十多年，那裡還記獲得水裡是該先抬胳膊還是先抬腿兒？一口海水嗆得人都含混了，越想用力就越使不上勁，越使不上勁就越慌。

沐蘭幫張氏洗了碗筷，又陪她整了一陣子菜地，直到日頭高高地懸在樹梢上，陽光落在皮膚上有了熾熱感，張氏才鬆了口。

辣椒婆手上的行動一頓，抬起眼來，“你當真不去？”

被放逐那會兒，惦記取纔出世就被送走的兒子，一心想著活命，在水裡死命地撲騰，不叫自個兒沉下去。最後抓住一塊浮木，才漂到守貞島四周。

辣椒婆清算停妥，跟郝姑姑幾個打過號召，便獨自出了山洞。彆看她已年過六旬，走起路來還是健步如飛。

濕沙地裡長著一種拇指肚蓋般大小的蟹子，身子幾近是透明的。捉歸去放在淡水裡養著，等吐潔淨了泥沙，連殼都不必去，搗碎了撒上鹽，裝進在瓷罐裡酵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