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試問捲簾人(4)[第2頁/共5頁]

然後他又感興趣地問我有幾房老婆和多少孩子，我乾笑著說就一個凶得要命的老婆，一個皮大王的女兒，另有五房妾室。

我的心抽痛起來，四周統統彷彿都落空了色彩。

你教我如何能忘了你？如何能忘了紫棲山莊五年的相知相憐相惜？

彷彿有人重新頂給我澆了一桶冰水，把我灑了個透心涼。花木槿啊花木槿，你究竟在等候些甚麼，已經八年的光陰了，你是如何天真啊。

“我的突厥名字乃是阿史那撒魯爾，至於漢名嘛，”他的手指小扣了一下櫻桃木的茶幾，微淺笑道，“姓裴名玨。”

不知我的笑容是否有點勉強，我點點頭，說了些我本身也不太清楚的客氣話。厥後再一扳談才曉得，他共有三個老婆，姬妾無數，此次帶過來的是最寵嬖的阿誰老婆，還都已經有兩個兒子、四個女兒了，他的臉上模糊有著為人父的高傲。

如此視若珍寶……

“初來貴地，還請君老闆多多關照。”他的漢語還是像之前一樣流利，音域卻由少年期間的微尖變得更加醇厚，加上突厥人的口音，九五之尊的一絲慵懶，竟帶著富麗的嘶啞性感。

但是那明可鑒人的樓梯上，沉沉腳步聲終是傳了上來。我站了起來，感到拿著玉骨扇的手心有些潮意，一顆心彷彿也要跳出嗓子內裡了。

他喝了一口茶，眼中放出一絲奇特的溫和光芒，笑道：“確然這雲錦是單單給我那愛妻的，她極擅繡工，在我眼中，也隻要她配得起這雲霞普通的雲錦了。”

非玨仰天長笑，酒瞳充滿了因愛情而四射的光彩，“她是我的眼睛。”

他笑答道：“我母乃是突厥貴族，父親倒是漢人，從小是在西安長大的，秦中大亂前便隨母親遷回了突厥。”

上菜後兩人談得很投機，我歎道：“可惜現在竇周與庭朝仍然烽火連綴，西域封閉商路，不然倒是生財的好機遇啊，亦可之前去弓月城拜訪裴兄。”

九騎揚起的滾滾煙塵迷亂了我的眼。我的手寂然地鬆開，玫瑰銀鏈垂了下來，在我手上有力地搖擺著，如同我的心。

我在他的生射中竟然連過客的資格都冇有了？

非玨沉默了半晌，看著我的目光有些利誘，然後飛向那乘軟轎中，豁然道：“我信。”卻見他回過甚來對我粲然笑著，“因為我已經認出了我此生的愛人。”

他淺笑著，翻身上馬，輕喚著：“我們解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