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陸：翩若驚鴻】[第1頁/共3頁]

依蘭將書放下來，笑地雍容華貴，道：“未曾如何聽你提及你的父母，卻本來還是書香世家。”

有些物事，獲得的時候過分誇姣，落空時才一向忘不掉。又因著這份忘不掉，連想起都健忘了。

如此，連續幾日，我都與芸兒在杏林裡舞著，每次都是我先舞一遍給她瞧。她再學著舞起來。

我說的雲淡風輕，昂首卻瞧見依蘭眼裡含了淚，語氣哽咽道：“對不起，靈兒，我當真不是用心的，”又到我身邊把我攬在懷裡，道：“我疇前感覺你不諳世事，又過的潔淨誇姣，隻當你不過是王謝裡出來的大師閨秀，或許因著一些啟事家屬式微了，卻不想經瞭如許多的事情。”

我摸摸她的頭髮，道：“我把行動分化開了交給你，工夫不負故意人，勤奮練著的話，總會舞的好的。”

我將手裡的書放下來，笑的雲淡風輕。

芸兒生的小巧，臉上又帶著些嬰兒肥，言談舉止間靈動得很，我細細打量起她的身影，略略沉吟一會兒，方纔說：“我便把謝阿蠻的《淩波舞》交給你吧，淩波舞是演龍宮龍女在碧波上飄來舞去，有人曾讚說‘淩波微步襪生塵，誰見當時窈窕身’，這個舞，身姿輕巧靈動是最要緊的。”

她聽了我的話，也便點了點頭，悄悄握著粉拳道：“我要好好儘力纔是。”

她又扯了一本書，問我道：“你父母現在都還安好嗎？”

“疇前尚且懵懂的時候，身邊有父母陪著，厥後他們碌碌忙起來，整日不見人影。”我拿起一本《孟子》放在小案上，頓了頓，持續說：“父親是書院裡的教書先生，枕頭邊常常堆了很多的書，教我日日幫他清算著，我亦是無事可做，便拿起來讀，遇著不懂的再問他，也便是半猜半懂的瞧了很多的書籍。”又看著她笑笑：“當時候是閒來打發光陰的物事，竟也做了這麼多年。”

說著便動起家來，天水碧的裙子在靈動的腳步下飄轉開來，蘭花作指，又帶著袖口的海棠花連枝斑紋飄起來，頭髮也在風中散開，我一邊舞著，一邊想著當年謝阿蠻憑著淩波一舞，教唐玄宗作詩獎飾，又教楊玉環為她撥起琵琶，褪玉環相贈的場景，約莫真是衣袂清揚，彷彿淩波仙子。

芸兒這便樂開了花，吃緊便要去奩子裡拿我的舞衣出來，我扯扯她的袖子，道：“不必那模樣費事了，倚芳閣的女人大多都有根本在，我也不重新教你了，你學了一半兒，我便把下一半兒也跟你說了。”

我嚼了幾下，隻感覺蜜汁放很多了些，想著約莫她是小孩子，愛吃的甜些，方纔捏捏她的臉龐，道：“好吃的緊呢，你可彆和我搶，這一盤都是我的。”她聽了我的話笑開來，笑靨如同初夏淩晨沾了晨露的玫瑰花。也拿了一塊兒放在嘴裡，一邊嚼著一邊含混不清的說：“我和兮若姐姐學來的，做了一個早上，總算是好了。”我淺笑看她，道：“你啊。”又拿了手裡的娟子給她拭了拭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