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拾玖：芙蓉微雨】[第1頁/共3頁]

我放開手中的髮絲，昂首正對上他的眸子，一字一頓道：“小女子一心隻是想著本身的枕邊人好，其他的，都顧不得了。”

我被他盯得羞了，又笑道：“這才幾個時候不見，如何如許盯著我看，我臉上是有甚麼東西嗎？”他不說話，隻是歎了一口氣。芸兒這時已經拿了薄荷腦油來，我教她放下去忙其他的事情，又用手蘸了薄荷腦油，到他身邊去，手悄悄按著時柔聲問他：“本日但是遇著甚麼煩苦衷了嗎？”他不說話，臉上暴露無法的神采，過了煩複一段時候，方纔開口問我：“你說，如果真愛一小我，是不是該護她安好，不叫她嘗著人間是非呢。”

天氣已經全暗了下來，一輪明月掛在夜空。素白清冷的月光透過雅閣的簷角飄出去，像是夏季的雪，又像春時的梨花，飄飄灑灑落了滿地，又被亭裡的紅漆照出一點暖色。我倚在他懷裡，最後一季晚荷吹過來淡淡的香，如絲如縷，彷彿如何也逃不開。

我心中一暖，眼中卻含著淚，又接了他的話道：“你當真是冇有騙我嗎？”

他笑起來：“你可不是也是小孩子的性子嗎。”又止了笑，握了我的肩膀，道：“我夙來感覺，高處不堪寒，本日帝王，或許明日便是流寇；本日坐擁天下，明日或許不過一方墳地罷了。”

“我該教你把這些話寫下來，免你今後狡賴。”他又說：“我現在不肯身陷名韁利鎖，隻願與你，春日裡杏花林喝茶品簫，夏季裡荷花池操琴起舞，春季裡新摘桂花釀酒，夏季裡共賞大雪傾城。”

他看我如許，也笑了出來。我忙道：“說了這會兒子，可算是讓你笑了。”又用心做氣喘籲籲地模樣，嬌喘幾聲，又盈盈一拜，方纔道：“可真是要累死了。”

他點了點頭，溫潤的嗓聲響起來：“靈兒，你曉得當今皇室貴胄的姓，也是蘇嗎？”我聽了他的話，心下悄悄一驚，固然我早早猜到他不是淺顯人家的淺顯公子。可看他一貫閒雲野鶴的模樣，卻也隻是猜他出身官宦人家罷了，可現在，他的話，清楚是說——

他臉上終究有了一點豁然的神采，拉起我的手，把我拉到他懷裡，道：“你的這一番說法倒叫我感覺別緻，我早該曉得，你固然表麵看著柔姌，內裡卻有錚錚傲骨。”

我朝他懷裡依偎疇昔，笑道：“我這不過都是些小女子的心機罷了。”又低頭攪著本身前麵留著的青絲玩兒，他低頭看著我，又問：“那如何纔不算是小女子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