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臘八節(2)[第1頁/共3頁]

看他吃得暢快，十七嬸也歡暢地說道：“小和尚儘管吃，這邊飯桶裡另有的是。既然來了嬸子這裡，就千萬客氣――這是我親身到廚房熬的粥，下足了料，熬了滿滿一大鍋哩……”

柳霍兩家的心結解開了，屋子裡的氛圍也更加熱烈起來，先是二丫喝多了酒撒酒瘋，紅著個麵龐咿咿呀呀地唱了首不曉得那裡學來的俚曲，俊哥哥俏mm的歌詞兒讓她捱了她爹孃好幾句嗬叱，還被月兒撓著胳肢窩詰問半天誰是她的俊哥哥，她又瞧上哪家後生了。然後不如何能喝的蓮娘也唱了支《七夕謠》，三疊唱罷，統統人都誇她的嗓子好，唯獨商成聽不懂這三聲一轉五音一繞的燕山古民謠，回到家還扭著婆娘問，這《七夕謠》到底是唱的甚麼。

霍士其嘴角抽搐了好幾下，也不曉得是想笑還是想罵本身婆娘。正在偷酒喝的二丫已經咕咕地笑出聲，頭上立即被蓮娘用筷子頭悄悄敲了一下。商成反應快，頓時撂下碗抄起酒壺，給霍士其和柳老柱斟滿了酒，兩人碰下酒碗各自喝光，這事就算完整揭疇昔了。

蓮娘比他警省。他還在判定這拍門聲是不是本身的幻覺的時候，蓮娘已經支起半截身子，隔著窗戶問：“誰呀？”

不得不說，現在的霍士其已經不是商成纔來時瞥見的阿誰霍十七了，這一點每人麵前擺的五味粥就能看出來。這粥裡不但有鬆子核桃仁這些平常乾果，另有蓮子、桂圓肉和紅棗，連熬粥的米都不是平常的黃米，而是市道上極罕見的糯米；苦澀黏稠的粥麵上還撒著薄薄一層切成碎屑的葡萄乾山查糕玫瑰糖高粱飴，紅紅綠綠地配在一起，看著就讓人直嚥唾沫。商成忍不住連續喝了三大碗，直到瞥見蓮娘不斷地拿眼神剜他，才意猶未儘地對還要為他盛粥的二丫說夠了。

他一遍又一各處在心底默唸著這首歌謠，一次又一次地感受著歌詞裡那雄渾蒼然的豪放氣勢。“不輸將”，“不輸將”，或許這天下上再冇有甚麼辭藻，能比上這三個字裡描畫出的那副樸實而壯闊的瑰麗畫卷，也不會再有彆的詞，能形象地表示出這塊地盤上的群眾那種不畏天不畏地更不畏敵的豪氣……

商成聽罷就再也冇有說話。這歌詞太淺白了，淺白得就象是大口語――它也的確就是大口語；它的內容也太簡樸了，不過就是男男女女一起開荒種地修路搭橋，又一起和外族人兵戈。可如果細心咀嚼，卻又教人非常感慨――僅僅一個“燕山女兒不輸將”，就把燕隱士那種固執不息不平不撓地堅固脾氣描畫得淋漓儘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