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刻碑人

第二章 墓碑[第2頁/共4頁]

方纔燃起幾張白紙,往生錢塞進幾遝,竄起的火焰內竟然莫名其妙掀起一陣旋風,紙錢被連根拔起,飛了起來,一團龐大的火球在空中燃起。

一顆顆字如同一雙眼睛一樣,盯著過往的人群。

往年邵家上墳,都是邵柏和兒子一起來,可本年不可,就在明天,邵柏被人帶走,上墳的隻要邵柏的兒子。

手擦在兜裡,像個小大人一樣,側過甚瞅了瞅這麵碑。

父親聽言隻是笑笑,撅起嘴巴,一口氣吹向碑麵,一個清楚標緻的字生了出來。

有些墓碑固然滄桑陳腐,儲存的筆跡多有蛻皮,風化,但卻剛健有力,令人寂然起敬,有些墓碑看起來豪華極新,筆跡紋路清楚,更有山禽水獸做伴,卻隻是大要花梢,字內貧乏靈魂,紋裡貧乏精氣。

刹時,碑麵上那字如同被霜降殺死,剛纔的精氣神渾然消逝,總感受有一根竹簽垂垂紮進字裡行間,把它們挑的血肉恍惚。

初夏的夜多少有些陰涼,山裡很喧鬨,各種植物收回的聲音非常熱烈。

年三十早晨,父親遵循中國傳統風俗,帶著我上鳳凰山給先人上墳。

“郎兒,從明天起,為父給你重新起個名字,你記著嘍。”

我趴在父親背上,“爸爸,這些碑都是你做的嗎?”

多年以後我才明白,這不但是刻碑匠的技術,字字注靈,更是死者生前的為人之風。

我當時候不曉得這話是甚麼意義,厥後才逐步明白,這是父親交給我的做人之法。

各位已經猜的8九不離十父親要做甚,可我隻要七歲,隻是在臨走時,一股寒氣從後背襲來。

父親如同變了小我似的,拉著我的手,去了後山。

傍晚時分,凡是村裡在鳳凰山上埋先人的,陸連續續提著籃子,內裡放著冥幣,有的還會端一碗漿水供奉先人。

人在院子說話,屋內絕對能聞聲。

“爸爸,我們來這裡乾甚麼?”

“郎邪琴,邪是你的事情性子,琴是你的事情內容。“

墓碑上的筆跡炯炯有神,碑體雖已陳舊,不過紋路清楚,上蛟螭下贔屭彰顯大門之氣。

三天後,父親起床了,他的目光裡不再有之前精力的東西,而是多了一絲邪氣。

父親冇說話。

“前捌後伍,兩財一官,土位偏二,午位正,一失一死。”

不曉得邵產業生了甚麼事,隻聞聲女人在院子裡的嚎啕大哭和男人火急的喊道給某某某打電話,總之,亂作一團。

我驚叫一聲,隻見父親拳頭被禿擼皮,鮮血染上碑麵,完過後找了一根樹乾,在邵家祖宅兆碑左邊往下套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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