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選秀[第3頁/共5頁]

李綺節不想自討敗興，很少主動找孟春芳說話，兩人固然是緊鄰，實在陌生得很。

孟春芳接過月餅，謹慎翼翼地啃了一口。她吃東西的姿勢文雅，行動安閒，每一口咬下來的分量幾近是切確算過的，一點未幾，一點很多，手裡還拿絹子接著月餅掉下來的細渣，不會弄臟衣裙。

婦民氣疼萬分，摟著孟春芳不住安撫：“七娘彆怕，跟表姑回家去，鄉裡僻靜，采選使不會找到鄉間來。”

李子恒牽著老牛下船，李綺節、寶珠和孟春芳緊隨厥後。

李綺節翻開棉被，跳下板車，拍拍狼藉的髮辮和衣衿：“算了，誰讓我們隻能搭他們的船過江呢！”

李子恒扶著李綺節坐上板車：“你如何來了？”

那些味道重的蔥、薑、蒜，孟娘子一概不準孟春芳碰，隻許她用桂花蕊、綠豆麪煮過的熟水漱口洗臉。

渡口上人荒馬亂的，孟春芳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裡見過這個陣仗，內心又急又怕，要不是看到李綺節和船伕們打嘴仗，見到個熟人，她連投河的心機都有了。

殉葬軌製本是先秦時候的傳統，到漢武帝時，這類蠻橫的軌製已經根基拔除。直到明朝時，脾氣暴烈的朱元璋再次重啟殉葬軌製。他駕崩時，有將近四十個妃嬪被迫殉葬。他兒子朱棣死的時候，殉葬的妃嬪是三十多個。

這聲音聽著有些耳熟，李綺節翻開青花布簾，把燈籠往岸邊一照。

孟春芳和李綺節依依道彆，跟著婦人走了。

不過固然明朝的宮女後妃從官方遴選，可並不是大家都想送自家女兒進宮搏繁華。特彆明朝後宮管束森嚴，宮女後妃一旦入宮，畢生不能分開宮廷一步，非論存亡，一輩子都拘在紫禁城中，永久不能和家人團聚。

船伕們被李綺節一噎，頓時惱羞成怒:“小娘子說的甚麼話？要不是你家小相公不講理，誰會同他磨纏？”

可比小瞧哭，能像孟春芳一樣哭得這麼文雅也是本領，李綺節哭的時候根基上是涕淚橫流，要多丟臉有多丟臉。

如果孟娘子真想讓女兒給大官做小妾，今晚就不會讓她逃出城了。

李子恒怕孟春芳不美意義，已經到外頭去坐著了。

明朝不止天子死了妃嬪要殉葬，偶然候藩王、親王歸天，府裡的藩王妃、親王妃也必須殉葬。

幾年下來，孟娘子把孟春芳調度得如同姣花軟玉普通，皮膚白裡透紅，舉止高雅文靜，縣裡大家都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