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門[第1頁/共4頁]

李大伯正籌辦出門，招財把一隻裝滿青蝦的竹簍掛在毛驢背上，兩個長工蹲在地下搬一隻累沉沉的大口袋。

寶珠哼了一聲：“大官人不肯納妾，寶鵲如何還老往大官人跟前湊？真不要臉。“

一起槳聲欸乃，微風劈麵。岸邊蘆葦叢深，一望無邊，唯有天涯模糊約約可見連綴的青山起伏，葦叢露水未乾，遠遠看去，像籠了一蓬昏黃的輕煙。

李綺節朝寶珠使了個眼色，寶珠點點頭，從袖子裡摸出一幅疊得方剛正正的手巾，翻開一角給招財看，內裡是半吊錢，“這個給你，你彆去問那些花娘，找個在顧乳母家灶房裡幫手的婆子，把半吊錢往她手內心一摁，保管你甚麼都能探聽到。“

李綺節搖著竹骨摺扇，一腳踩在門檻上，把縣裡那些浪蕩公子的紈絝模樣學了個十成十：“楊天保在哪兒？“

天氣還早，沿街的鋪子貨棧還冇開門。伴計們打著哈欠，取下一扇扇門板，掌櫃的在櫃檯裡吆三喝四，催促伴計們快些開門迎客。

船工被罵，不怒反喜，涎著臉和婦人調笑。

李大伯向長工們交代了幾句，帶著李綺節主仆一起出了李家村。

婦人急得直頓腳，懇求身邊的佳耦人幫腔。

寶珠對著紅燈籠啐了一口。

烏篷船劃到岸邊不時，婦人們罵船伕冇知己，找他討要胭脂水粉、頭繩絨花之類的小物件，船伕連聲承諾。

招財瞪大眼睛，眸子子差點能從眼眶裡蹦出來：！

熱騰騰的饅頭和芝麻油餅抱在懷裡，香氣直往鼻子裡竄，招財嚥了口口水，“三……三少爺，那樓裡的人會跟我說實話嗎？“

李綺節眸子一轉，挽著李大伯的胳膊，嬌笑道：“昨晚花相公家的花娘子讓人送口信來，說他家的腐乳黴壞了，有股子怪味。她急得甚麼似的，再三懇求我去他家貨棧走一趟，看看能不能籌議出一個挽救的體例。我想著大伯要去鎮上的鋪子裡看賬目，恰好能夠和大伯一起坐船到渡口。“

看不出來，招財竟然還會講價還價。

幾個散著頭髮的婦人手執笤帚，鄙人流處的大槐樹下刷洗自家馬桶。烏篷船行到此處時，船伕乾脆把船槳橫在船頭，和婦人們號召問好。婦人們親熱地喚他名字，把水花澆到船上，看船伕被濺起的河水打濕褲腳鞋麵，嘻嘻哈哈笑成一團。

也有輕浮的婦人，用心板起麵孔，大聲怒罵船工，語句粗鄙凶暴，一句比一句罵得狠，但是任誰都聽得出她話裡掩不住的笑意。

伯侄倆坐船到了渡口，招財把毛驢趕下船，李大伯跨到毛驢背上，鞭繩指指招財：“跟著三娘進城去，你記著了，三娘到那裡，你就到那裡，彆讓縣裡那幫混人衝撞到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