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暖意[第2頁/共4頁]

掌燈時分，秀筠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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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的沈氏正低著頭坐在紫檀木方桌前謄寫著甚麼，聽到聲響便擱下筆，一昂首就瞧見女兒那嬌小的身子正跨過門檻，不由滿心歡樂，忙朝她招了招手，柔聲道：“瀾兒快過來。”

“這會子曉得急了吧？”韶姨娘冇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往門窗處看了幾下，才謹慎的開口道：“這幾日就按老爺說的做，放心在屋裡呆著，過幾日等老爺氣消了，再去找二女人。”說著說著，聲音逐步變小，“戰役常一樣...哄著...待老太太和昱哥兒......”

“母親。”錦瀾朝沈氏欠了欠身，笑著朝裡走去。

她的眼皮微微抬了下，慢裡斯條的接過茜雲手中熏過香的錦布悄悄拭了拭臉，也不作答，順手將濕皺了的錦布往茜雲手上一丟，回身朝床榻走去。

宿世韶氏待她雖好，卻並非這般密切無間，更不會設身處地事事將她放在前頭。情似母女怎能比得上親生母女？更何況韶氏當初隻是為了操縱她而冒充的靠近。

陪沈氏用完早膳，又同平常一樣說了半天話，待日上三竿錦瀾才起家籌辦返回瀾園。

韶姨娘忙伸手捂了她的嘴，“小聲些，細心隔牆有耳。”

錦瀾衝秋紋輕笑點頭，臨進屋時側過甚緩慢地瞥了身後的挽菊一眼，挽菊心神體味，取出一方帕子朝秋紋走去。

沈氏順著她的手掃了眼筆墨未乾的宣紙，還將來得及開口，蔓萍已經出聲回道：“這是太太抄的《法華經》，前些日子女人一向病著，太太日日吃齋唸佛，又在佛前許了願。現在女人大好了，本該到寺裡還願，但太太身子也不大溫馨，便擔擱了。這才抄抄經籍，待身子好些再做籌算。”

這時韶姨娘纔開口說道：“我曉得你內心不痛快。”

是以，直到現在她才明白甚麼叫做母女。

“哎喲，我的小祖宗！”韶姨娘再度把她摟到懷裡，又揉又搓，笑哄了半天賦停歇下來。

拐過幾道迴廊，待水榭軒的大門完整消逝在身後，錦瀾才放緩腳步，正籌辦開口時，眼角卻瞥見一抹身影正嫋嫋朝她走來。

“怕甚麼？”葉錦薇轉過甚，不屑的目光似要穿透門窗掃到隔壁的配房普通，“見天一副猴樣，瞧著就堵心，甚麼時候求了父親，讓我搬出去其他院子纔好呢！”

“做甚麼？”韶姨娘嘲笑著，“還不是為了你？若不是你將錦瀾那丫頭推入荷花塘，今兒個的事也不會產生！”

沈氏摟著錦瀾坐在紫檀木雕花嵌大理石靠椅上，指尖觸及緞子上淡淡的濕氣，頓時蹙起了眉，心疼的說道：“大朝晨的，也未幾穿件衣裳，外頭露水重，你身子纔好了些，細心彆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