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夜探王府(1)[第1頁/共3頁]

當晚，大雪終究停了，一輪明月高懸。

度量琵琶的少女抬起淚眼說：“夫人說得對，是我不爭氣……”她欲語還休，凝噎半天說不出口。

那女子的語氣彷彿並不幽怨，反而帶著高興的語氣說：“妾身有王爺如此相待，夫複何求？隻願妾身腹中孩兒安好，將來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開高興心餬口，紫禁城內浮華不過是給臣民看的，貴妃也好，皇後也好，那些浮名妾身早就不奇怪了。”

看到這個手勢，剛纔風情萬種的琵琶少女彷彿被抽掉了脊梁骨的貓一樣，神情一片暗淡，眼角頃刻竟似有了淚光，她訕訕地收了琵琶，帶著祈求的眼神向黑衣女子看去。

黑衣女子感喟著搖了點頭說：“學了這麼久，竟然還是技藝不精！既然冇有入後宮的命，就斷了動機，放心留在我這裡吧。”

一柄鑲嵌著寶石與玳瑁的金絲琵琶，美人潔白如白玉的手指撥弄下賤瀉出碎玉敲冰的噪音，配上彷彿梁間燕子呢喃般和順委宛的吳儂軟語低吟淺唱，就像一縷悠然的迷魂香，讓聽曲的人都有些暈沉，渾渾噩噩中竟不知此身安在。

蘇挽月曉得德王在此，小樓四周必然耳目浩繁，她唯恐被人發覺，立即屏住了呼吸，一動也不敢動。

黑衣女子還是不假辭色，一張臉卻冇有剛纔那麼陰霾了，嘴上還是冷冷地說：“人生能有幾次重來的機遇？王爺既然將此事交給我，就必然要選最優良的。如果冇有真本領，就算勉強進了宮，也一定能夠獲得女官封號，更不消說今後飛黃騰達了。”

據汗青記錄，德王朱見潾為人風雅，名譽頗佳，又善於樂律，他在自家天井內調教自家的歌姬，本是理所當然。

夜深人靜，德王府內看似一片安寧。

黑衣女子冷冷地掃了抱著琵琶的少女一眼，說道：“你們自幼跟我學習樂舞，應當曉得我的要求，人生並不是永久有第二次機遇的。後宮美女如雲，冇有過人的本領，就不必進宮自取其辱。”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頓時催。醉臥疆場君莫笑，古來交戰幾人回？”

蘇挽月直覺那人所稟報之事必然與此案有關，她不敢怠慢，眼睛盯著他們一行人的去處。隻見德王等人沿著浮橋，一向向岸邊另一座小樓走疇昔。

德王凝神聽了半晌琵琶曲，待一曲停歇，伸出右手重揮。

暖閣內，有幾名唱曲的歌姬，此中一名正在唱：

德王見她執意不肯通融，也不再多言。

她昂首一望，隻見暖閣亭內端坐著一名年約四十擺佈的中年男人，頭戴金冠，器宇軒昂，生得濃眉大眼，豪氣實足，很有王者之風，猜想便是憲宗天子的弟弟、曾經就蕃於德州，後改藩山西濟南的德王朱見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