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冬皇】[第1頁/共3頁]

“想不到壽民兄還這麼懂戲。”周赫煊笑道。

但接下來產生的事情，卻完整出乎周赫煊的料想――

等人群散開，周赫煊纔看清內裡的環境。那是兩個矮壯精瘦的男人，渾身皮膚烏黑髮亮，穿戴洗得發舊、儘是補丁的短褂，地上還隔著兩把紅纓槍。

周赫煊自討個敗興兒，懶得再跟李壽民廢話，取出捲菸吞雲吐霧起來。

李壽民不再提這茬，而是把話題轉到尚小雲身上，讚道：“尚大師的功力又漲了，已經達到不溫不火、剛柔並濟的境地。”

孟小冬的脾氣非常直率，稍作躊躇便點頭道：“好啊。”

從一個淺顯京劇票友，搖身變成聞名的劇作家，李壽民的人生還是很剽悍的，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幾人談笑間已經走出劇場，孟小冬正籌算喊車拜彆，李壽民趕緊說：“已經中午了，一起下館子用飯吧。”

周赫煊笑道：“抱愧，我讓孟蜜斯絕望了。”

李壽民衝動地說：“我叫李壽民，這是我朋友周赫煊，《射鵰豪傑傳》就是他寫的小說。”

差人來得好快，哨聲傳出還不到一分鐘，就有兩個黑皮子大蓋帽衝到現場，舉槍對準賣藝男人大喝：“不準動！”

“說不定是醜女呢，因為長得太醜才用帽子遮臉。”周赫煊也是無聊透頂，竟然跟李壽民提及八卦來。

李壽民欣喜地說：“她是孟小冬！”

李壽民幫周赫煊解釋道：“赫煊兄也是身不由己，被褚大帥強抓去應差的，他哪能說得上話？”

現在恰是孟小冬隱居天津學藝的最後一年。

“必定是個標緻女人。”李壽民輕聲笑道。

孟小冬揮手拍散飄來的煙霧，主動出聲問：“傳聞周先生在褚大帥麾下做事？”

地痞頭子把紅纓槍踢開，大聲嗬叱道：“誰許你在這裡耍把式的？拜過船埠冇有！”

他把話說出口，才驀地想到李壽民後代的另一個身份。此君不但以還珠樓主為筆名，寫出膾炙人丁的《蜀山劍俠傳》，並且還是成就高深的劇作家。

世人談笑著起家離場，卻聽李壽民驚奇地喊道：“冬皇！”

“那倒冇有，文質彬彬也蠻好。”孟小冬抿嘴道。

七八個地痞提著棍子來勢洶洶，圍觀人群趕緊退散，恐怕被殃及池魚。但他們又不肯走遠，站在邊上指指導點持續看好戲，活像魯迅先生筆下的冷血百姓。

那群地痞剛籌辦上去搶錢，之前冇說話的賣藝男人俄然站出來，大喝道：“誰敢動一個嚐嚐！”

鄰近中午，協慶社的演出終究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