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少司命(3)[第1頁/共4頁]

但此時世人的表情，卻如墜深淵。隻見那禦河邊扔著一隻本來用來提炊事的提籃，此時蓋子翻開，提籃傾倒，暴露半團嬰兒的繈褓來。

不料，向氏見女裳要扶著她回身，頓時發作了，甩開女裳的手，“我要去尋我兒，他在哭，他在哭呢……”

看著地上的水漬，顯見是有人用提籃將嬰兒盜走，走到這禦河僻靜之處，將嬰兒拋入水中，順手將提籃繈褓棄於其間。

楚王商緩緩接過孩子，向著少司命石像方向舉起，“這是……少司命庇佑啊！”

陰暗中彷彿有女巫歌聲悠悠傳來：

莒姬想起女葵剛纔說的“母子連心”，心中暗忖，莫不是當真母女連心？向氏這般莫非會找著小公主不成？當下喝止了女裳，隻道：“女裳，你且由著向媵人本身走，隻扶著她休叫她跌到河裡去了。”

楚王商更不躊躇，跳下水麵，渡水到了石像邊，一把將向氏和女嬰一起抱起，複渡水走回岸邊。

此不時候月光如水，水麵上少司命的石像潔白如玉，隻手托著荷葉上的女嬰，而石像底座，向氏一身白衣，自荷葉上抱起女嬰。石像與真人交相輝映，竟有一種奇特的類似。

莒姬顫聲問：“方纔，是不是聽到小兒哭泣之聲？”

莒姬趕緊接過女嬰，跪下道：“謝大王賜名！”

女嬰哭聲時偶然無，卻聞聲水聲淙淙，向氏艱钜地渡水而行，此時河水並不甚深，隻到向氏雙膝以上，但是向氏畢竟力弱，走得東倒西歪。

一行人走得越來越偏僻，河邊泥滑，向氏又摔了一跤，她本已體虛之至，這一跤跌倒，竟已不能本身站起。女裳使儘了力量卻拉不動她，女葵趕緊上前幫手。此時莫說向氏，連莒姬也走得狼狽非常，雙腳發軟，隻倚著侍女喘氣不決，待要說：“罷了……”俄然間，向氏“噓”了一聲，莒姬一怔，不由也靜了下來。就在此時，驀地下流處模糊傳來一聲嬰啼。

莒姬見向氏似有些神態不清，心生憐意，“向媵人這是病了，你等還不扶她出來安息！”

此時天氣漸暗，遠處燈燭次第亮起。此時髦無燈籠之物，夜間行路，隻以火把取亮。這時滿宮都已經驚起，連楚王商也大怒，退朝以後親身派人去尋。禦園人影憧憧，皆是舉著火把尋覓之人。

向氏遊移地轉向西邊方向。

女葵上前一步，將提籃拎起，一抖那繈褓，倒是空的。又見一道水漬延長到河中，那河邊倒是荷葉水草膠葛，緩緩地向下流流去。

竦長劍兮擁幼艾，蓀獨宜兮為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