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裕泰老茶館[第2頁/共7頁]

櫃檯背麵，是個一人多高的木頭架子，冇甚麼雕龍畫鳳，僅僅鑲嵌了幾個螺鈿和銅活兒，可做工非常詳確，這也是王利發爺爺當年購置下的產業，幾十年用下來，漆麵仍然亮光。

李三把手絹鋪在木頭架子上。

說著，他神采一變，眼角朝左上瞄去，茶社柱子上鮮明貼著“莫談國事”，紅底兒黑字，讓他想到菜市口外，殺六君子的場麵，紅的血，一汪汪的，滲入到黃土街麵後，不久便成了玄色。

這櫃檯本來是王利發的地盤，他平常在櫃檯裡迎來送往，記賬收錢，但在客人多時，也會負擔起部分跑堂的職司來，光靠李三一人，裡裡外外確切頂不住。

見王掌櫃有些躊躇，載彙又彌補道：“如果有了毀傷，我照價賠就是。”

如此銅壺便自帶了保溫，添茶續水都是熱氣騰騰的，這東西外埠冇有，是老北京獨一份的講求。

“還不感謝王掌櫃？”載彙道。

這也有個講頭，滿人的姓和漢人的意義不大一樣，硬要比對的話實在更近似於上古的“氏”，滿人在關外時依部落而居住，這個姓實在是部落的名字，凡是和地區或者血緣來源有關。

平時載彙是個挺節儉的主兒，端莊的紅帶子理親王先人，可做人之刻薄實誠、節約節儉是西六條衚衕四周有口皆碑的，平時除了出門餬口外，大部分時候都在屋裡看謄寫字。

“算你識貨”載彙笑道“李三這個叫雪中送炭，手絹是白的，比如是雪，茶葉是黑綠色，就當作是炭，他一套耍下來，茶葉全進壺裡，不撒湯不漏水，看似簡樸，可滿是工夫。有那修煉不到家的，也東施效顰，二把刀出來現眼，成果不是茶葉在桌子上來個滿天星，就是夾茶壺蓋的時候手顫栗，當場來個碎碎平平，如此客人臉上發黑，掌櫃的也要罵倒黴。”

王利發這些話，李三聽了全部耳朵。

將茶葉罐放回原位後，李三將手帕三隻角提起，輕握在右手心，剩下敞開的阿誰手帕角，則夾在虎口中。

都城的茶社書場戲園子之多之密甲於天下，可載彙極少去消遣。

李三聞言，也不點頭晃腦，倘若被幾聲嘉獎就臭美起來，那是要遭人看不起的，他不動聲色，朝載彙欠身恭謹道：“載大爺，您的茶沏得了，您慢用。”

“祁老爺，那就先祝您老五十大壽辦得圓美滿滿的，到時候，我可得管您討一口壽桃吃……”王掌櫃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