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 敲大戶（下）[第1頁/共4頁]

――這王家莊固然號稱黎人土舍，但一應穿戴服飾，住房風俗，和漢人幾近冇甚麼不同，直到這時候，才終究顯出點外族風俗。

王璞傲然迴應道，嚴文昌並未理睬他話語中的諷刺，仍然在嘿嘿笑，但語氣卻垂垂苦澀：

“還好還好……他們畢竟和那些陝西流寇不一樣。”

老嚴瞟了他倆一眼，嘿嘿一笑：

“我們是貧民的步隊，短毛專門為貧民做主的！父老鄉親們，我們永久是一家人！”

“另有臨縣的肖家莊，李家寨……都有得是錢啊，一併開了開了！”

在這兩件“禮品”麵前，堂堂兩榜進士王介山一向決計保持著地官威麵子頓時蕩然無存，拿著那兩樣東西哭笑不得。本來還想擺出官架子嗬叱一番。但這時候那解席卻搖扭捏擺走了過來。

“幸虧他們已經是反賊了……”

自從前次被狠狠經驗以後，對於這夥嬉笑怒罵毫無顧忌的短毛。王璞算是完整怕了。雖但是後仍然對峙本職事情，卻再也不敢去跟這夥人頂撞。此時麵對解席高高朝他舉起的酒碗，另有四周無數“黎蠻子”熾熱的目光，就算他王介山是正宗東林黨，也不敢在這時候鬨甚麼墨客意氣，乖乖地舉起竹筒一飲而儘，隻嗆得連連咳嗽。

不過當王推官來到現場時，才發明這裡的環境已經遠遠超出他先前的任何預感。短毛們的殘暴程度起首就出乎了他的預感――那幾具無頭屍連外套都給扒了，還是靠了旁人指導，才曉得那就是王家莊前仆人們的遺骸。

王介山哼了一聲，對於這個毫無時令的癟老頭子，他向來是用居高臨下的鄙夷目光對待。

就連王璞本人，本來他一身七品官袍，行在路上淺顯黎庶就算不當即跪下施禮，多數也是繞開走的，但這時候那些最底層的農夫們竟然完整不在乎――才方纔進入王家莊，就有人不由分辯朝他右手裡塞進了一截粗竹筒。內裡灌滿苞米酒，左手則被塞上一條肥雞腿。阿誰半醉黎人還用油膩膩的大手在他肩膀上連拍幾下，搞不清楚是打號派遣是趁機擦手，歸正在官袍上留下了大片汙跡。

可本地百姓的反應卻更是超乎了王介山的設想――麵對這些殛斃了他們莊主的凶手，夙來以刁悍難治著稱的黎家男人們卻將短毛世人團團圍在中間，一碗又一碗的朝他們敬上苞米酒！

嚴文昌一向在重視著王璞的神采，見他臉上神采陰晴變幻不定，嘿嘿笑道：

至於像現在如許，一群人身穿官袍卻能坐在那群亂民堆中安然喝酒……絕對屬於慣例，不成能反覆的慣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