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頁/共4頁]

《柘枝》舊曲，遍數極多，如《羯鼓錄》所謂《渾脫解》之類，今無複此遍。寇萊公好《柘枝舞》，會客必舞《柘枝》，每舞必儘日，時謂之“柘枝顛”。今鳳翔有一老尼，猶是萊公時柘枝妓，雲“當時《柘枝》，另稀有十遍。本日所舞《柘枝》，比當時十不得二三。”老尼尚能歌其曲，功德者常常傳之。

《周禮》：“凡樂，圜鐘為宮，黃鐘為角，太蔟為徵，姑洗為羽。若樂六變，則天神皆降，可得而禮矣。函鐘為宮，太蔟為角，姑洗為徵，南呂為羽。若樂八變，即地祇皆出，可得而禮矣。黃鐘為宮，大呂為角，太蔟為徵，應鐘為羽。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矣。”凡聲之高低，列為五等，以宮、商、角、徵、羽名之。為之主者曰宮，次二曰商，次三曰角，次四曰徵，次五曰羽，此謂之序。名可易，序不成易。圜鐘為宮，則黃鐘乃第五羽聲也，今則謂之角，雖謂之角，名則易矣，實在第五之聲，安能變哉，強謂之角罷了。先王為樂之意，蓋不如是也。世之樂異乎郊廟之樂者，如圜鐘為宮，則林鐘角聲也。樂有效林鐘者，則變而用黃鐘，此祀天神之音雲耳，非謂能易羽覺得角也。函鐘為宮，則太蔟徵聲也。樂有效太蔟者，則變而用姑洗，此求地祇之音雲耳，非謂能易羽覺得徵也。黃鐘為宮，則南呂羽聲也。樂有效南呂者，則變而用應鐘，此求人鬼之音雲耳，非謂能變均外間聲覺得羽也。鬼神之情，當以類求之。朱弦越席，太羹明酒，以是交於冥莫者，異乎養道，此以是變其律也。聲之不消商，先儒以謂惡殺聲也。黃鐘之太蔟，函鐘之南呂，皆商也，是殺聲何嘗不消也，以是不消商者，商，中聲也。降興高低之神，虛此中聲人聲也。遺乎人聲，所乃至一於鬼神也。宗廟之樂，宮為之先，其次角，又次徵，又次羽。宮、角、徵、羽相次者，人樂之敘也，故以之求人鬼。圜丘方澤之樂，皆以角為先，其次徵，又次宮，又次羽。始於角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水。木、火、土、水相次者，六合之敘，故以之禮六合。此四音之敘也。天之氣始於子，故先以黃鐘；天之功畢於三月，故終之以姑洗。地之功見於正月，故先之以太蔟；畢於八月，故終之以南呂。幽陰之氣，鐘於北方，人之所終歸，鬼之所藏也，故先之以黃鐘，終之以應鐘。此三樂之始終也。角者，物生之始也。徵者，物之成。羽者，物之終。天之氣始於十一月，至於正月，萬物萌動，地功見處，則天功之成也，故地以太蔟為角，天以太蔟為徵。三月萬物悉達，天功畢處，則地功之成也，故天以姑洗為羽，地以姑洗為徵。八月生物儘成，地之功終焉，故南呂覺得羽。此六合相與之敘也。人鬼始於正北，成於東北，終究西北，萃於幽陰之地也。始於十一月，而成於正月者，幽陰之魄，稍出於東方也。全處幽陰，則不與人接；稍出於東方，故交鬼可得而禮也；終則複歸於幽陰，複其常也。唯羽聲獨遠於他均者。世樂始於十一月，終究八月者，斕廝曄輪遬？終也。鬼道無窮，非若歲事之有卒，故儘十二律然後終，事前追遠之道，厚之至也，此廟樂之始終也。人鬼儘十二律為義，則始於黃鐘，終究應鐘。以宮、商、角、徵、羽為敘，則始於宮聲，自當以黃鐘為宮也。天神始於黃鐘，終究姑洗，以木、火、土、金、水為敘，則宮聲當在太蔟徵以後，姑洗羽之前，則自當以圜鐘為宮也。地祇始於太蔟，終究南呂，以木、火、土、金、水為敘，則宮聲當在姑洗徵以後，南呂羽之前，中間唯函鐘當均，自當以函鐘為宮也。此二律為宮，次敘定理，非能夠意鑿也。圜鐘六變，函鐘八變，黃鐘九變，同會於卯，卯者，昏明之交，以是交高低、通幽明、合人神，故天神、地祇、人鬼可得而禮也。此皆天理不成易者。前人以難堪知，蓋不深索之。聽其聲，求其義，考其序，無毫髮可移，此所謂天理也。一者人鬼，以宮、商、角、徵、羽為序者；二者天神，三者地祇，皆以木、火、土、金、水為序者；四者以黃鐘一均分為六合二樂者；五者六變、八變、九變皆會於夾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