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秋日憶恩怨糾葛 坐談敘孤寂餘生[第1頁/共3頁]

“你這指甲在哪塗來的，改天有空我也要去？”慕慧說道。

“你也該當再尋小我嫁了纔好。”慕慧翻檢著柔滑的纖纖玉指，看上麵的絳紅色的甲油，低低地說道，她倆是無話不提的好友。倘若換了彆人，素白會把臉子一甩，“我的事情與你何乾！”擲地有聲，弄得人麵上無光。數次以後，也冇有幾個親朋敢劈麵向她提說此事。

婚後的光陰，老是倏忽而逝，三五年，眨眼就疇昔了。她也稀裡胡塗地生了一個兒子，虎頭虎腦的，像她的丈夫。

素白吱吱咯咯地笑著：“又在瞎扯些甚麼呢？”掏著慕慧的咯吱窩，有說有笑，任時候的流逝。

她想著之前的幸運光陰，一起在江邊的長堤上漸漸地走著，她在前，他在後，淡淡的腥味的風從江麵吹過，她的長髮飄零而起，是嬰兒的老練的塗鴉。

恍恍忽惚間，素白已經是三十餘歲的年紀。她還當本身是十七八的黃毛丫頭，偶然也會對著父母使使小性子，和三五老友玩至徹夜達旦，少不得又被父母一同臭罵：“老邁不小的了，成日家就曉得廝混。”她對著一些的新興事物有一種莫名的別緻感，時髦的紅黃相間的毛呢衫，邊上滾了一溜兒的鑲鑽，在日色下熠熠生輝。帶著胡蝶結的尖底高跟鞋，穿起來“篤篤篤篤”，敲得地板有韻律的作響。偶爾也會把一些過了時的衣服試樣，從珍珠色的白衣櫃裡層抽了出來，幾次地把弄玩賞，樂不成支。

慕慧悄悄地走到近前，輕拍一下她的肩膀道：“又在發傻充愣呢！”

如果問旁人，素白五官那裡長得最斑斕，多數人會說她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的確如此，素白的眼睛裡，有一股淡淡的哀怨，二十出頭的小夥子，皮實歡暢，天然不喜好這類陰暗色彩的眸眼。但是稍過了三十，遍曆了人間的悲慨與苦楚的男人，都醉迷於她目中的波光流轉，溫婉多情。共同著頎長的根根可見的睫毛和打著褶的略有些凸起的眼皮，同齡的女子，羨慕之餘，不免也恨得牙根癢癢，就因為素白搶儘了她們的風頭，不管如何地盛飾豔抹，都出不了素白的那股後代人味。

今兒個她約了老友慕慧在咖啡廳裡閒談。慕慧還未至，素白淒婉地望著天外的暮色，墨雲飛卷，雨滴劈裡啪啦地落了下來，打濕了窗外巨大伸開的芭蕉葉，順著葉脈一馬平地地流瀉到泥土裡，點點如同水池裡漾開的波紋。

“你這會子就曉得作興我，消遣我。不還是一樣的冇人要。”素白回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