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取捨[第1頁/共4頁]

哪知他卻俄然說道：“可夫人因他們所受之苦，卻毫不能白受。我是必會替夫人討回這個公道，再如數償還的。”

我畢竟心軟，不肯見到阿誰初遇時英姿英發的少年將軍，正值丁壯便不良於行。

想來當不會輕饒。

我那位雍天子表弟有位拐了幾道彎認下的皇叔劉玄，就曾有句名言，“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衣服破，尚可縫；手足斷，安可續？”被普天下的男人奉為圭臬。

衛恒若當真為了我這件可縫可換的衣裳而壞了他的骨肉親情，兄弟之義，那纔是離經叛道，為世人所不恥。

衛疇微眯了眯眼，“真正的公道？你是說，當日之事, 另有隱情？”

旁人說的話他一定全信, 可本身查出來的本相, 總不會讓他再心存思疑。

我定了放心神，回身一瞧，即使對衛恒已無多少情愛，可見他這副模樣，也還是感覺有些不忍。

衛恒會將骨肉親情與兄弟之義放在伉儷之情前麵，不過是做了每個男人都會做的挑選罷了。

成果這一情癡的行動，卻被世人視為“以身殉色、不孝父母”而獲譏於世，備受世人諷刺。

“公子在風雪裡跪的時候太久，先喝了這盞藥吧。這是倉公《葦葉集》裡的方劑，能祛風散寒，溫養筋脈，免生統統風濕痹痛。”

荀淵的叔父荀煜曾有一子，名喚奉倩，愛極了他的嫡妻，為替老婆退熱，不辭冰雪為卿熱，將本身的身子在冰雪裡凍得冰冷，再以身熨之。乃至在老婆病故後，也跟前一病而亡。

不料他竟會說出這些話來，我抬眸看了他一眼。

“夫人如此待我，可我……卻讓夫人受儘了委曲。”他低垂的眉眼裡儘是慚愧之色。

不管那流產是真是假，天然是鬨得越大，對衛華越無益，一則能藉此將符皇後從鳳座上拉下來，二則如果衛恒怒她又脫手害我，進宮去找她對證，見她正落空了孩子，多數也不會再對她做甚麼。

自前朝周天子以降，這數百年來，世人最重的便是血脈相連的親情，旁的各種交誼，均越不過它。

“兒婦隻是不肯見父子之間鬨成如許, 對峙不下。”

我說完這幾句話，便即辭職。傳聞我去後不久，衛疇便召了衛恒進內殿，父子倆足足談了有一個時候之久。

可他會為了我做到如此境地嗎？

莫非是衛恒壓下了他這長姐“流產”的動靜？

驚的我手一顫，用來挑燭花的那枚銀簽子就落到了地上，收回“錚”一聲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