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厚顏[第1頁/共7頁]

“珠兒，你不該同我提你六哥的。”待遣退了統統婢女後，我看向她道。

我又想起鄴城城破的阿誰夜晚，程熙帶著我倉促出逃，被追兵團團圍住，衛恒白衣銀甲，一箭將程熙射落於馬下。

但是現在，我卻不得不舊事重提，隻為了駁斥他所謂的心動於我。

采藍每日為我梳頭，不會不曉得我平日愛好。

衛珠拖長了話音，小聲道：“實在丞相府裡，憂心表姊這病的人，可不但是我和母親，另有我六哥，他實是掛念著表姊的緊呢！”

衛珠眨了眨眼睛，抱住我胳膊跟我撒嬌道：“我這不是顧慮表姊的身子嗎？表姊的氣色比起前日，好了很多呢！”

他長長撥出一口氣，有些破罐子破摔隧道：“歸正在夫人麵前，我已丟開臉麵，該說的，不該說的，說了這很多，也不怕再多說幾句出來丟人。”

我隻能藉著同他婚前，他待我的幾樁“嫌憎”之舉來詰責於他。

宿世，因對他的愛意，亦因著我的高傲，我甘願一味啞忍，將那些心傷深埋心底，麵上一派淡然處之，也不肯宣之於口，去處他乞憐。

也不知是托倉公那張梳頭方劑的福，還是役使了一頓衛恒，略崩潰味心頭氣，我昨晚睡的極好，一覺醒來，神清氣爽。

思之當日，我拋開矜持，忍住羞怯，平生第一次大著膽量跟他透露襟曲，但是他卻……

滔天怒意在我胸中翻滾，偏又不能講出宿世之事，不能劈臉蓋臉地將他痛罵一頓，我隻能恨恨地瞪著他。

明顯恨屋及烏，卻又不肯彆人獲得我，還是娶了我，可娶了我返來，又不珍惜，最後還將我賜死？

以是任衛恒各種明示表示, 我老是不信, 隻當他是出於某種不成告人的目標, 用心靠近奉迎我。

他俄然說不下去了，本來緊緊盯在我身上的視野也有些心虛地移到一旁。

“表姊，我六哥這篇賦寫得好吧？他先前寫的那些詩賦固然也很好，可跟這篇《洛神賦》一比，就全都給比下去了，表姊可知，這賦裡的洛神，實則寫的是誰呀？”

衛恒明顯也瞧出了我眼底濃厚的思疑之色，“夫人要如何才肯信我？”

衛珠扁了扁嘴，“我也曉得我不該在表姊麵前提起六哥，母親也再三如許叮嚀過我，但是……但是六哥他實在是太不幸了，如果我不幫幫他，就冇人能幫他了。”

用過早膳，我便讓采藍、采綠二人去替我將梳子取返來，哪知她二人返來後說，“尹寺人說中郎將昨晚從夫人房裡出來，便出府去找吳家兄弟喝酒夜談，徹夜不歸，直到現在也冇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