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前塵[第2頁/共5頁]

我本來是有個小承擔的，裡頭裝了些換洗的衣物，可惜這一起迴避追兵，早不知丟到那裡去了。

天氣漸明，我終究看清了他臂上的箭傷，斜刺入肉內，看著嚇人，但傷口卻似並不很深，創口的血彷彿已經凝固，不再有血排泄來。

如果不是深知他對我的討厭仇恨，我幾近都要覺得，他這是在妒忌，吃程熙的醋。

一陣夜風吹過，我不由打了個暗鬥，極力號令本身沉著下來。

做完了這統統，我已是累得筋疲力儘，再也支撐不住，躺倒在地。

兄長戰死的哀思、舉家流亡的錯愕、另有和親人失散的驚駭……

為了活命，我強忍著足底的劇痛，再也顧不得甚麼大師閨秀的儀態舉止，學著火伴的模樣，手腳並用，冒死朝山坡上爬去。

嫂嫂還特地給我臉上、手上多塗了幾層泥灰。

我搜遍了全部茅舍，好輕易找出半個瓦罐來，勉強能夠用來燒水，但是火呢？我要怎生才氣弄出火來？

這並不難找，因為離我幾步遠的處所，就有一間破敗的茅舍，門洞大開。

也不知是幸或不幸，我剛滾落到路中心，便見一匹黑馬衝了過來，似是受了我的驚嚇，那馬長聲嘶鳴，兩隻前蹄高低垂起。

我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忽聽一個沙啞的嗓子道：“彆哭，彆再哭了……”

我俄然想起，從家中逃出來時，我百忙當中，順手還帶了一包常日最愛吃的西極石蜜揣在懷裡，這蜜糖的製法是從西域傳過來的，用甘蔗所做而成，想來多少能潤喉生津。

我忙從懷中取出來，拈起一顆送到他嘴裡，輕聲道：“公子，你等我，我這就去給你找水喝，你必然要等我返來！”

他在這裡做甚麼？

我垂垂感覺有些不對，正要抬高了嗓子出聲問他。

那匹紅馬彷彿腳力甚好，初時還能聽到前麵追兵的呼喊，半晌以後，便再也聽不見身後追兵的馬蹄聲。

下一秒，那一雙鐵蹄就會狠狠地踩踏在我身上。

固然驚駭，我還是大著膽量從他的棗紅馬身上解下水囊，可惜隻倒出來一滴水，連讓他潤潤嘴唇都不敷。

我立即就想把手抽返來。

可如果不拚極力量去逃，一旦落到賊兵手中，被他們看出我的女兒身，等候我的，將會是比死還要可駭的運氣。

這可如何是好？我心中頓時慌作一團，跌坐在地。

見他要走，我如夢方醒，倉猝問道：“等等，程熙呢？你把他如何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