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重逢[第2頁/共4頁]

衛恒沉聲道：“可另有其他病症？”

那醫者不覺得意道，卻在觸及衛恒的目光後，立即改口道：“鄙人這就給夫人開些補氣血的上好藥材，好生保養。”

再次回到洛城，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曾對衛恒許下的承諾。當時我對他說，為了不嫁給他，我會在安葬完母親後自行從洛城分開。

這位姨父的臨彆贈言再一次讓我明白了我的處境，我不過是一枚棋子，在這亂世當中，何去何從底子由不得本身。

我心中一慌，似又有人拿了把大鐵錘朝我心上狠命砸下，天旋地轉間，麵前一花，竟似瞥見另一個我，亦是坐在琴案旁，卻不操琴，隻是呆呆地看著雙手發楞，隻見那掌心並指端上數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傷的極重，顯是再也不能操琴了。

極其不耐的語氣，是衛恒的聲音。

那婢子似是被我嚇壞了，撲到我身邊，輕搖著我，連聲問道。

“夫人，您如何了？夫人？”

但是這一回，我的指尖方一落在琴絃上，便忍不住顫抖起來。

我展開眼睛，那些幻象立時消逝不見，我看向本身的雙手。十指尖尖，不見半點傷痕，隻在雙手掌心各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再過上些日子，便是連這一絲淺淡陳跡也會消逝不見。

但是現在的衛恒，不但話說很多了，且話風也和疇前大相徑庭，不見清冷冷酷，而是戾氣滿滿。

我先前的寢居當中，擺滿了瑤琴。程熙知我愛琴，為討我歡樂，曾送了十數張琴給我，但是這婢子捧來的琴卻不是此中任何一張。我問她這琴從何而來，她卻杜口不答。

那婢子扶我到榻上，替我蓋我錦被，還是放心不下，乾脆就守在我床邊。

就在數日前，我的麵前亦曾閃過一副幻象。當時，我正要同程熙共飲合巹酒，俄然衛恒俄然呈現，搶過程熙手中的半片匏瓜，沉聲道：“鄴城已破，汝安敢奪吾之喜酒？”

我本已籌算為了嫂嫂和岩弟，順從衛疇的叮嚀，放心做個程家婦，卻不想他和程熙的盟約卻分崩離析。

衛疇拿了程熙的糧草，卻不肯著力攻打程潭，在前後滅了幽、青二州的公孫瓚和劉德後，反倒轉而和程潭締盟，掉過甚來攻打程熙。

男人間信誓旦旦所訂下的盟約就如同二八月的氣候普通，幾次無常，說變天就變天。甚麼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真到了好處麵前，不過是各逞心機的爾虞我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