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螢火[第1頁/共4頁]

“隨你，歸正現在你纔是它們的仆人。”

不待她答覆，他就取過她手裡的摺扇，學著她的模樣，對準墳頭一上一下的扇著風，柔聲細語的安撫道：“你也不必太難過了。實在你祖父冇有死，而是變成了天上的星星，正笑眯眯的對你眨著眼睛呢。”

天幕上繁星點點，每一顆都是亮晶晶的，撲閃撲閃的，煞是斑斕。

這便是最好的結局。

好久今後，她才找到了一個最得當的描述詞——啼笑皆非。

許含章憤然跳進水裡，抬腳踢起連續串水花，濺得他大半邊衣衫都濕透了。

他似是感覺很好笑，竟朝她扮了個鬼臉。

“你先在這裡坐著。”

他坐到她的身畔，也脫下鞋子，伸足浸入水中，舒暢的踢打著水麵。

“我該說你老成，還是該說你老練呢？”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再度傳來他那粗啞刺耳的聲音。

她疏忽他的錯愕，自顧自的抬頭望天。

“那我們真的見過？”

這些人聞言愣了愣，隨後便褪動手上的鐲子和頭上的釵環，不由分辯全塞給了她的阿孃，同時嘴裡還說著感激的話。

他木木的盯著她，半晌都說不話來，想必是被她跳脫瘋顛的思路給震住了。

“嗯。”

“都說過多少次了，我這是變聲！”

“哦，實在也還是有可取之處的，起碼形意兼備。”

“雖則你變作了人形，但聲音還是本來的調子，一聽就曉得你是隻鴨子精。”

水花四濺，冷風又起。

他伸出一根手指，哆顫抖嗦的指著她。

“小女人，快看！”

“你做甚麼啊？”

此時剛好有幾隻肥壯的野鴨子浮水而過，沿路歡暢的收回粗啞的鳴叫聲。

許含章踢掉腳上的鞋子，將雙足伸至水中，有一下冇一下的踢打著光滑如鏡的水麵，帶起朵朵瑩白的浪花。

阿孃把金飾都遞了歸去，淡然道。

他俄然露齒一笑，神奧秘秘道：“小女人，我帶你去一個處所。”

“章兒，章兒！”

許含章依依不捨的放走了它們，轉頭看著他說道。

“不必了。”

他將摺扇嘩啦一聲翻開，正要遞到她手裡，卻驀地收了歸去，專注的盯著扇麵上的題字，“生者為過客，死者為歸人。六合一逆旅，同悲萬古塵……白骨寂無言，青鬆豈知春……嗯，李太白的這首擬古五言倒是超脫出塵得緊，可惜下筆的人伎倆過分呆滯生澀，寫不出這股縱意馳騁，天馬行空的氣勢。”

“少來了，這是騙三歲小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