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頁/共8頁]

那種從幼時起就培養出的嬌縱放肆，現在看來，竟然比平時還要刺目。

從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口入耳到這句話，聲音尚是稚嫩的，讓他驀地心驚：“寫錯了？”

那聲音柔媚的女子一向悄悄地聽著，好一會兒才語音晦澀隧道：“你們舒家人……都這麼深謀遠慮的嗎？”尾音微微顫抖，楚楚動聽。

一股暖流從手心傳來，融融地在體內活動，不一會兒便已在周身流轉了一圈，舒儀驚奇地看著對方，淚珠半掛在臉上。

舒儀緩緩展開眼，斜睨窗外漸行漸遠的身影，含笑不離口，幽幽呢語：“十年涓滴冇有竄改……真是冇錯呢，十年了，都冇變。”

“家裡有些瑣事，還需求我去措置。”

舒儀啞著嗓子哭道：“不歸去，不歸去……他們都騙我，都要殺我的……”說著說著，又想起悲傷事，憋了整日的委曲冇找到人訴說，現在對著個還不熟諳的陌生人，神經放鬆，一邊淚雨滂湃，一邊哭泣著哭訴。

那身藍色錦緞，腰間鏤金白玉，高髻金冠，僅一眼，她就認出，那是常日總笑容相對的二伯。耳邊“轟——”地一聲，仿如雷鳴，她怔忡在當場。

“從你來的路走歸去，吃的穿的天然就有了。”男人說話時寒意逼人。舒儀情不自禁身子發顫，本已停下的淚珠又連成了線。

中間有個男人輕哼了一聲，道：“她本來就不是舒家的孩子。”

舒哲看慣了她的不羈，低頭垂目將茶飲儘，重又笑道：“是大哥我過分擔憂了，小七你已經長大，何況另有小八幫襯你，必定冇甚麼大題目……”這笑冇有傳到眼裡，卻因為他販子般的團團笑容，也顯出了三分子虛的樸拙。

男人麵現踟躇，沉吟了半晌，開口道：“我的武功很難學，你體質嬴弱，並分歧適學武，隻怕今後事倍功半……”

他空出另一隻手，和順地撫著她的頭：“還冷嗎？”另一隻手掌轉而貼向舒儀的背，暖流源源不竭輸入舒儀體中。

談笑的兩人相擁在山後，女子嬌柔有力，纖腰如蛇，好似一池春水，化在了男人的懷裡。渾然不覺山後還藏著一個八歲稚齡的女童。

舒儀驚懼不已，今後挪了挪身材。就在這時，那男人俄然縱身而起，也不見他有任何行動，足輕點地，躍高一丈不足，身子像飄普通地滑到火堆的劈麵，灰白衣裳直欲化成雲彩。嘴中隻是輕喃：“無度不丈夫，無度不丈夫……為何我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師父，師父……我悔不聽你當初奉勸，錯了，是我錯了！”先是低語，後忍不住大聲喊出口，他對著火光站立，一滴淚水緩緩從眼角劃下，半張臉沉在暗色中，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