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 考校[第1頁/共3頁]

郭葭從偏門入，隻見琴師們早已帶著各自的樂器，隻怕等了已有一會兒。

郭笙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輕聲說道：“阿姐，你讓文心跟著秀媼就行，不消給我派人奉侍。”

有條帶子卡在了腰間，郭葭看著愣神的紅裳，提示道：“發甚麼愣？還不幫我一把？”

一曲奏罷，合座喝采！

很有野心。這是郭葭內心對他的評價。

本來是郭笙。郭葭重新掌燈，披上外套翻開了門：“快出去吧，夜裡太涼。”

郭葭叮嚀道：“記著，我們不是郭家人，也不住在這裡，你可不要說漏了嘴，不然本公子返來罰你板子！”

“好了，”郭葭回府了和緩的語氣，“文心跟著奉侍二蜜斯，也幫秀媼措置府裡閒瑣事物；文遠跟著大少爺，趁便也幫襯著劉管家，由他叮嚀；紅裳跟著我，你另有安排。”

台下之人一個個眼神發亮，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卻又無人敢發話。

出門時天賦矇矇亮，郭葭特地挑了人少的時候，並繞了幾個圈子，以免被人發明瞭行跡。

郭笙進了姐姐的臥房，坐在床沿上。郭葭摟著她，給她披了一張小毛毯，撫弄著她的秀髮問道：“這麼晚還不睡？”

那老者擺開架式，席地而坐，閉目凝神。倏爾，兩眼圓睜，雙目迸發入迷采來，部下也漸漸有了行動。世人聽來，隻覺一首《參軍行》被他彈奏得慷慨激昂，豪氣頓生，讓一個文弱墨客都忍不住有了投筆從戎的打動！

郭葭改正道：“記著，從明天起，叫我沈青至公子。”

“好嘞，大蜜斯！”秀媼固然疑慮府裡是否能支撐得起這麼大的開支，但猜想蜜斯定是有甚私藏的小錢，也就不再鑽牛角尖，轉而歡暢府裡來了新人，本身也能不再那麼辛苦了！想到這裡，她對待兩個小仆的態度也就更馴良了些。夜裡，怠倦的郭葭剛要入眠，忽聞聲門口有腳步聲。

郭葭點點頭：“很好。看來你們都籌辦好了。既然無人發話，本公子就隨便點了。”

紅裳縮縮脖子吐吐舌頭：“奴婢記著了，公子！”

一個接一個的，眼看著大半的人已經吹奏結束。大略都是慷慨之音，世人聽很多了，也就乏了。這類環境下，越是今後便越是虧損。

小廝名叫來富，郭葭改名叫文遠，十四歲年紀，模樣倒是憨憨的，隻是一對眸子卻很有神采，平增了幾分靈氣；小丫頭才十二歲，名喚紅裳，模樣清秀，有些羞怯。兩個孩子都是明淨人家的孩子，家中費事，被各自家裡人帶出來擺在街被騙牲口一樣發賣。倒也不是不心疼孩子，隻是這個年代，人要活下去才最要緊，很多事情都是明知不成為而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