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筆銀子[第2頁/共4頁]

見林媚垂下頭，暴露纖細的脖子，楚楚不幸，顧奶孃忍不住摟住她，摸摸頭道：“蜜斯啊，你爹爹固然敗家，但是你爺爺和外公家，當時但是易州一方人物。就是你娘，也是大家稱道的才女。他們若在天有靈，如何忍見你淪落的不如一個丫頭？”

窮了好久，進蘇府以後，老怕被人瞧不起，又自大了好久，這會手握一萬五千兩銀票，林媚渾身的毛孔都透出舒爽來，一張口就道：“嬤嬤，我和蘇仲星退婚好了。我們回易州。”有了銀子，自能買幾個矯健的丫頭護在身邊，便不怕不謹慎近著男人，暴露軟綿綿的醜態來。

顧奶孃說著，鬆開林媚，從床底下摸出她們上都城時帶來的一箇舊包裹，翻開包裹，抖出一件灰色短襖，取了剪刀一剪，探手往舊襖內夾層中摸索著。

林媚紅了臉，極不美意義，低頭道：“還冇正式結婚呢，吃穿用度，都是蘇府供應，叫我見了他們，如何不低一頭？”

林媚自傷出身，正起了愁緒，被顧奶孃的行動嚇了一跳。這件舊襖是顧奶孃最喜好的，上京路上，不管氣候冷熱，顧奶孃都喜好貼身穿戴它。有一次陽光恰好，她勸顧奶孃脫下來曬曬太陽，顧奶孃愣是不肯。還說道這件襖子在菩薩跟前祈過福，穿戴無病無災，脫不得甚麼的。到了蘇府，顧奶孃又慎重其事把這件舊襖和彆的緊急的物件清算起來，趁無人時藏在床底陰暗處。這會晤顧奶孃一剪子剪陳舊襖，林媚失聲道：“嬤嬤，你這是？”

就是蘇老夫人孃家侄女的兒子莫雙柏，在本地也很有文名，已是中了舉人，議定先上都城，待要來歲插手科舉。這返來了，蘇家天然要打掃出靜室，留他們住下，好用心備考。

“回易州乾甚麼？”顧奶孃苦笑了，“蜜斯啊，你一個弱女子，若被人曉得手邊有銀子，是禍不是福。現在在蘇府，卻最是安然。我曉得，蘇少爺喜好阿誰表蜜斯，但婚姻之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他們如此，本已是越禮了。該退出的是那位表蜜斯，而不是蜜斯。何況蘇夫人待蜜斯至心，這一條，頂過彆的千萬條來由。”

顧奶孃一聽讓林媚出去陪客，倒是喜上眉梢，以為蘇夫人這是要在親戚麵前承認林媚的身份職位，一時忙著找衣裳要給林媚換上。

“我的傻蜜斯啊，當時拿了這銀子出來，你爹指不定十天半個月的，就賭光了呢！就是你爹不賭光，林家那些親戚，也會哄光的。到頭來，你半分也摸不著。你娘和你爺爺冇了，你爹又是一個不管事的，若家裡有銀子，反而要壞。”虧的蜜斯當時穿的灰撲撲，竟日低頭做針線，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才倖免了禍事。那起小門小戶的，天然不敢上門求娶蜜斯，那起高門大戶的，嫌蜜斯冇有嫁奩，也不會上門。若不然，憑蜜斯這邊幅，又有嫁奩傍身，還不曉得會生出多少事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