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沾衣欲濕杏花雨[第1頁/共4頁]

“剛吃完藥睡下了，大夫說落水時受了驚嚇，以是神思有些板滯，將養些光陰也許就能好。”柳老太一邊說話，一邊把鬥笠蓑衣拿去前頭廊簷下掛著。

“妍兒，大夫說你身子已經無礙，好好養幾天就行。你乖乖躺著，娘出去做飯，遲些給你端夜飯來。”婦人輕聲細語，說完攏了攏被子，將碗放在托盤上端著走了。

柳清妍雙手托腮支在窗沿，目光在窗外的一株杏花上流連，那些張揚、明麗、興旺的花朵，在如絲春雨裡開得無所顧忌，熱烈又純粹。風一吹，幾片紅色花瓣從枝頭離開出來，打著旋兒悄悄飄落。

事情如此匪夷所思，卻又如此實在，她的思惟墮入了長久的停滯狀況。

“爹，我不過是跟鄰家婦人一起做做針線，閒扯幾句罷了，那裡就壞了家聲了？生不齣兒子，還不是清芷阿誰死丫頭掃把星克的。”郭氏拔高了聲音強辯。

想到這些殘暴的究竟，柳清妍忍不住又哀歎一聲，身材重重倒落回床上。

屋頂上炊煙在濛濛細雨中扶搖，柳博裕的媳婦郭氏拿著繡花繃子走了出去，手上的那塊帕子，繡了怕是有半個月了。

柳清妍無聲抗議，從嗓子眼擠出一句“我本身來”，然後拿過碗一氣灌了下去。

“如煙飛漠漠，似露濕淒淒，春日煙景都如此類似。”柳清妍輕聲低喃，纖瘦白淨的手臂伸出窗外，接住了屋簷上掉落的一滴雨水，那滴雨水在手掌心漾開，微涼的感受沁入肌膚。

“是呢，爹，兒子必然好好管束。”柳博裕對這個媳婦也很無法，本身家是知書明理的耕讀世家，冇有吵架虐待媳婦的風俗，說她幾句管一天然後故伎重演，又不到休妻的程度。

原主平時極少出門，除了偶爾去河邊洗個衣裳外，多數時候就是呆在屋子裡讀書習字，做針線女紅，皮膚養得很細嫩白淨，就是豆芽菜似的身上冇有幾兩肉，十二歲了，胸前還是尋不出一絲一毫髮育的跡象，妥妥的飛機場。

“行。”柳老太笑著點頭附和，她生來性子和婉，對當家的柳老爺子惟命是從。

這藥本就苦得要命，一勺一勺喝不是更苦！

雜花生樹、水村山郭在迷離煙雨中若隱若現，似蒙著麵紗的妙齡少女，讓人看不逼真卻又多了幾分昏黃之美。

當大腦重新啟動運轉時，把高低五千年的汗青過濾了一遍，並未發明有叫這個名字的朝代。

柳清妍一臉木然，像隻扯線公仔任由著婦人將本身塞回床上的被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