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窮水儘[第1頁/共2頁]

方侯拿起筆和紙走向她，她捂住本身隆起的腹部，不自發地發展了幾步，內心疼得像被針紮過一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你斷了可盈的手筋，毀了她的名聲和大好出息，我真恨不得也砍了你的手泄憤，你欠了她這麼多，虧欠了我們那麼多，如何還敢在我麵前死皮賴臉？”

白日那通電話，他用清冷的聲音向她下了最後通牒，那幾句話簡短而有力，化作鐵錘狠狠擊在她胸口上，疼得她涕泗橫流。

她在這段逼仄暗無天日的豪情裡求一條活路，求了五年，終究到了山窮水儘的絕境。

她當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從他那雙幽深的眸子裡尋不到一絲豪情，看到的隻要無邊無邊的冷酷和討厭，絕望一刹時覆蓋下來，她低頭，不敢再看那雙令她無處遁形的眼。

秦漫腳步一頓，愣在原地，很久後，才低低出聲，“冇明白。”

他，還冇返來。

她勾起慘白的唇角自嘲一笑，這些年來，上千個日夜，他有幾次不是淩晨兩三點才返來的？

車燈在孤寂的夜色裡倉促逃竄，牆壁繁複的鐘表上時針早已掠過了十二，安葬了森冷的一天。

被逼至角落的秦漫慘白著一張臉，壓著聲音中的顫抖，她一字一句地問道，“方侯，你真的，一點都冇有愛過我嗎？”

“白日電話裡說的你應當都聽明白了，那就在這裡具名吧。”方侯坐在沙發上，從包裡拿出一遝檔案和一支玄色具名筆攤在茶幾上，直奔主題，冇有與她多說一句廢話。

算起來她在方侯身邊已經呆了五年了，冇臉冇皮死纏爛打地留在他身邊已經五年了。

一聲冷哼從男人的喉嚨中壓出來，方侯劍眉一挑，“你冇明白我就再跟你講一遍，一遍不明白講兩遍三遍，講到你明白為止。”

她訥訥地點點頭，順服地跟在他身後。

徹夜他大抵不會返來了。

淒厲的聲音迴盪在空蕩蕩的屋子裡，悠長以來壓抑在內心的悲忿幾近令她堵塞。

門彆傳來金屬的響動打斷了她的思路，她趿上拖鞋，還冇走到門口，啪地一聲，門回聲而開，一道高大的身影逆著光立在門口。

柔嫩的大床上，女人伸直成一團，眉宇微微蹙起，頭昏昏沉沉，她摸起床頭的手機，手機螢幕激烈的光芒照得她眯起眼。

方侯望著麵前這個眼底透暴露微光的女人，有些不耐地揮了揮手，“不必了。”

“愛？如果不是當初你讓你媽用幫忙方氏工程的前提威脅，我看都懶得看你一眼。如果不是蘇氏壓著方氏，我如何會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