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歲月如刀[第1頁/共4頁]

門子見我此番話如此至心切意，不複多疑，轉而開門帶路在前。我正了正素冠，便跟在前麵。

帶著跟隨我的兄弟下了山，我又順道拜訪了在縣裡安家的黃瀧，說話當中，他的一句慨歎讓我印象很深，厥後也確切應驗了他的話，他說：“濟天幫雖猶在，可這墊江之上就再無錦帆賊了。”

暴風殘虐，正無情地培植著每一顆鈴鐺。這些體薄身輕的鈴鐺掙紮自是無用，隻好任風擺佈，唯有隨風飄搖，唯有風中悲鳴。

張達這麼說，確切不為過，連我本身也曉得，那昏昏沉沉，魂不守舍的幾天裡，我茶飯不思，默不吭聲，隻顧禦馬進步。隻要馬疲人乏到極限，才稍事歇息，待馬飲水食料結束，又馬上登程。

我跟張達說：“你一起辛苦，到現在都未得歇息，我實在於心不忍。去蘇府奔喪，還是我一小我去吧，畢竟這就是我一小我的事。”

我上馬提轡，直奔臨江縣裡。

剛踏進府中一步，倏忽之間便有種昨日重現的錯覺。心中不由得再次悔怨地想到“當年如果然偏執地把婉兒接上山去，也就不會落得本日這陰陽兩隔的結局。”

我繞過前堂，沿著院廊向後院去。隻聽得天井中風吹草動，極似女兒家的竊保私語，我低著頭緩緩地走，這????的聲音彷彿婉兒在我耳畔和順的話語，可我卻冇有感遭到溫馨，而是一陣慚愧再次湧上心頭，方纔風乾的淚痕，又添上兩行新淚。

我又問道：“蘇文峰大人此時可在前堂？”

我冇想到我再一次回到盜窟，不是正值我風景大造之時，而是我如此狼狽不堪之時。濟天幫的人紛繁圍觀過來，一個個帶著龐大的神采，看著張達攜著六神無主的我上山。我不敢昂首看那些簇擁過來的人，此時他們的目光對於我來講，倒像是鋒利的短刃，刺進我滴血的莊嚴。

若不是張達死力勸止我先回盜窟沐浴梳理，換上素衣，隻恐當時衣衫襤褸，肮臟不堪的我會無所顧忌地直奔蘇府。

我不忍再睹這一派淒冷氣象，隻好埋著頭走向婉兒的配房。

忽聞後院模糊約約傳來鈴鐺聲，我遂急行幾步，轉過迴廊，踏進後院的玉輪門，豁然映入視線的這一幕竟把我身上僅剩的一絲平靜和明智也擄走了！

行至蘇府，我翻身上馬。轉頭但見麵前的門子早已不是當年阿誰，但是身形神情卻如出一轍。他高低打量我一番，見我一身喪服，便恭敬有加地說：“先生若為蘇婉兒白事而來，實則晚矣。蘇蜜斯已於前幾日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