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酒趁哀弦 2[第1頁/共4頁]

水長天含笑目送他的背影消逝，舉起杯，卻再冇了喝酒的表情，心頭起伏不定，有如濁浪狂湧。

兩人沉默下來，同時看向密密麻麻的蓮葉間最敞亮的一處，月色恰好，將荷葉上的露水照得晶瑩閃亮，而最刺眼處，莫過於水中心一個大大的銀色圓盤，像盛放著滿滿的鑽石，連帶著四周的水紋也燦爛奪目。

水長天心頭劇痛，麵上仍一派冷肅，斜了他一眼，並不答話。

腦中還冇收回指令，他已經邁開腳步，越走越快，繞出內堂後，便朝墨玉宮疾走。

崑崙將軍欣喜交集，又低頭沮喪道：“話雖如此，我各式遊說，他底子不聽，還斬了我兩個信使，我實在是冇有體例纔跟你提。烏餘這點力量積存起來不輕易，我真不想看到第一刀就落在我兄弟的身上。你婆娘，不對，王後那麼聰明，能不能想個彆例招降，說句實在話，若論帶兵兵戈，隻怕連你也不是他的敵手。”

她渾身一震，用纖細的手指撫過他愈顯沉穩的麵龐，最後落在他的耳朵上，眸中掠過一絲調皮，悄悄地擰。

將鐵甲兵遠派北州，得勝後並不急於迴歸，反而以清算殘局為藉口流連不去，以後陳兵蒙河東岸，與翡翠遙遙對峙，陰衛離的野心昭然若揭。

崑崙將軍歪著頭想了想，俄然朗聲大笑，將杯中酒一飲而儘，拔腿就走，留下餘音嫋嫋，“王後既然早有籌辦，我也不能袖手旁觀，十三，如果開戰，我要打頭陣！”

宴會結束，水長天仍未縱情，拉著崑崙將軍繞進後花圃的水榭對酌，水榭依水而建，飛簷騰空，輕巧樸素，是其鐘愛之地，其中啟事，故意人一看便知，水榭對著的蓮池之側，恰好是墨玉宮的紅牆青瓦，桃紅漫天，中間僅隔著一片低矮的灌木。

她仍然活著，統統都會好，統統都不首要。

貳心中大慟，定睛一看，案幾上公然是一首烏餘歌曲，恰是她剛纔唱的那首，在蓬萊書院，在無數個獨眠的夜裡，她的歌聲，她的音容笑容老是悄悄閃現，讓他變得更加固執，也更加簡樸。

當他得知醫癲進宮醫好她，便下認識地回絕與她有關的任何動靜，他因她軟弱，因她心疼，她向來不在乎，他又何必苦苦癡纏。

彷彿有報酬了他的到來掃清停滯，水長天一起通暢無阻，連一向保護在她身邊的鐵衛也不見蹤跡，到了門口，他俄然有種近鄉情怯之感，將腳步放到最輕，推開那扇虛掩的大門。

“為甚麼避而不見？”崑崙幽幽道，“我明天看望過她，她神采好多了，不過比起之前瘦太多，畢竟是從鬼門關走過一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