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頁/共4頁]

地藏霸道：“此事本尊業已曉得，但此事特彆自洪荒至今未有，本尊要先將此事記錄下來留待今後他們了結這段風情月債，再供諸佛檢察。且等數日，二鬼差再帶她去何如橋入人道投胎。”

孟婆嘿嘿一笑，說：“這做人，不就是又酸又澀，臭不成聞，又甜得讓人不捨麼？”

那湯又酸，又澀，一絲腐臭，待到最後，出現一股甜。

黑無常身形短胖，麵如黑炭，滿臉凶神惡煞，一對牛鈴眼幾近瞪出眼眶，頭上高帽寫著“天下承平”。他聽了歎道：“誰說不是呢。可你曉得麼？”他望望擺佈，“明天有一個不平常。”

孟婆麵孔醜惡，描述槁枯。彎著腰，駝著背，臉上的皺紋擠擠挨挨靠在一起相互推搡，像風乾的豬肚。隻見她麵無神采，一碗碗盛起麵前大鍋中的熱湯，遞給顛末身邊要趕去投胎的幽靈，口中唸唸有詞：

白無常問：“如何不平常？”

青果走到橋邊，也接過那碗湯。孟婆昂首見到她，奇特著聲音嘿嘿一笑：“是你呀……喝下這湯，如願已忘。”

正躑躅間，中間一個小鬼過來講：“莫要磨蹭。人生苦短，很快就疇昔啦！”說著伸手一推，青果掉了下去。

黑無常鼻子一哼：“現在人間這世道，便是有善果，也終是修不成的。你看看那鬼域路上多少苦熬陽壽的孤魂野鬼。每次一起走過，便是我無情無慾心如鐵石，也感覺不忍。不過佛尊前自有考慮，又豈是你我可知。”

青果還是迷含混糊，走上何如橋，到那人道入口，聞聲上麵大笑聲哭喊聲稠濁一處，鋒利刺耳，張眼望去，一片燈紅酒綠，光怪陸離。不免心生懼意。又俄然想起剛纔巨石上的兩個字，恍恍忽惚想，那中間清楚另有彆的字，是甚麼呢？

“哦？”白無常奇道，一張笑容卻拉不下來，“天上的打下塵寰一貫是直接進六道循環，怎的會走地府？”

三十年後，慕容儁的兒子慕容衝滅前秦，燒殺長安，乃至屍骨各處，千裡無人。其間各種故事滲入血淚。豪傑良將和暴君佞臣史冊留名，而百姓慘遭搏鬥流浪失所，千裡哀嚎儘成齏粉。

地藏王曉得這是必定，感喟一聲：“這本也是你的劫數。罷了，你同他們一道去吧。”

而那青果，二鬼差帶著她，直去見了地藏王菩薩，陳述其中情由。

那些經判下界循環的鬼都麵無神采地接過那湯，一口飲下，又渾渾噩噩，一個接一個如一串簽子上排得密密的螞蚱普通走過何如橋，毫不躊躇往六道輪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