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永安三年（公元530年）－ 秋[第1頁/共4頁]

獨孤公子說：“爾朱世隆現在兵圍洛陽城。其他爾朱各部也在往洛陽雲集。遠景堪憂。我們現在隻能在覈心靜觀其變了。”

我環顧四周，眼裡彷彿都是他的身影，在這間狹小的書房裡回身繁忙。

他有些驚奇，忍不住發笑：“你還真的上心了？”

到了落日斜沉，內裡的仆人俄然腳步倉猝起來。那管家模樣的人大聲叮嚀其彆人：“郡守頓時就返來了，快叮嚀廚房抓緊備飯！”

劉直一臉疲態，笑著說：“我等是明天半夜解纜的，這一起還未曾歇過一刻。”

當晚在田野駐營，我單獨坐在一邊，耳入耳著他們在一旁談笑。

又問：“但不知洛陽有甚麼要緊的人，讓郡守如此嚴峻。是郡守的甚麼親人嗎？”

劉直見到彭武的神采更加迷惑，不敢再冒昧，鬆開我退後了兩邊，謹慎地問：“不知小郎君貴姓大名？”

好輕易到了荊州，他們將我送到郡守府便各自散去。

府裡三五個仆人，陳列樸實，書房的案幾上還放著一本攤開隻讀到一半的公羊傳。

我的心怦怦亂跳。誰會在這類時候，飛奔往洛陽去湊熱烈？

“他如何你了？”獨孤公子問。

劉直一拱手：“饒了我。我這就走了，不敢礙你眼了！”說著牽著蒼嵐回身就走。

我心頭一喜，提著裙子迎出門去。隻見他剛到門口，上馬來，將馬鞭交給身後的劉直。

我臉一燙。這一年來胸前老是鼓鼓脹脹的，跟吹了氣似的。羞赧地扭過甚去不看他：“胡說！”

因而結伴一起趕往荊州。路上一問才得知，他一傳聞爾朱皇後誕下皇子，便立即遣人快馬加鞭往洛陽去接我。

他公然欣喜一笑，停下腳步，低頭看著我說：“就算天下大亂，也總想給你清平一隅。這才遲誤了去洛陽接你。幸虧彭武他們機警，早早就出來了。”

我推開他手中的酒葫蘆，抬眼瞪了一眼賀樓齊。他們都笑嘻嘻地看著我。

我說：“你再說，信不信我再告你一狀！”

賀樓齊誇大地笑起來，拊掌大聲說：“哎呀，郡守大人對那位莫離娘子還是念念不忘啊！”

劉直無法地苦著臉說：“是我說錯話了。我該說，小小女子，何故假扮男兒，騙我們這些眼拙之人！”

而後一起上，劉直對我畢恭畢敬，不斷地賠罪，彷彿唯恐我歸去了會在獨孤公子麵前告他狀似的。一再告饒，同我說，那徐氏女的事情，可千萬不要提起是他說的。

我有些不美意義，但又確有些耿耿於懷，便一味將臉埋在他胸前同他撒嬌：“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