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武泰元年（公元528年）－冬[第1頁/共3頁]

宇文泰又說：“為甚麼非要跟來？這裡不是女人該待的處所。”

身後的人說：“如何好好地走路也能跌倒？疼麼？”

我搖點頭，隻感覺一團火從咽喉一向燒到胃裡。嘴裡辣辣的，臉上立即燒起來。

他不說歸期，會不會一去不回？

他說：“我會返來接你的。”

看模樣戰事把他逼得也很辛苦。

他冷靜點點頭，放下油燈出去了。

爾朱榮大受挫敗，顏麵蕩然無存。咬牙切齒不顧統統誓要親手斬殺陳慶之，不然便是一輩子的熱誠。

這個動機太不吉利，我生生壓下，抬手擦掉臉上的眼淚，勉強對著他擠出一個笑：“公子，早些返來……”

“成王敗寇？”他眉毛一挑，眼神一動，似是在體味這四個字。

在阿誰小白帳裡，他取了一盞油燈出去，放在床頭，悄悄說：“你統統放心，期彌頭他是本身要求去的。他……他有掌控。”

少年伉儷最是恩愛，此人也廿三了，為何至今不娶。

這個陳慶之，傳聞他和北上的七千梁軍皆穿白袍，從銍縣至洛陽，前後作戰四十七次，攻城三十二座，皆克，一起所向披靡。

陳慶之自從北上，帶領著他的七千梁軍一起從滎城、睢陽，到考城、滎陽，皆長驅直入，勢如破竹。隨後又以三千人攻陷數萬人扼守的虎牢關。

我抬手擦掉唇角的酒漬，將手中酒杯放下。

我昂首看著他。他瘦長的臉在暗淡的燭火下忽明忽暗，不成捉摸。

我也將酒一口乾下——

我緊緊抓住他的衣袖，緊抱著他。鐵甲隔住他的體溫。從身到心皆是冰冷，不由流下了眼淚。

但是在北中郎城的戰事並不順利。

我進退不得，隻能站著負氣普通不說話。他走過來促狹地說：“瞧你，又不是我把你的郎君調走的。”說著他扯了扯我的衣袖：“走吧，都給你安排好了。”

用力抽出還在他手內心握著的手指，扭頭不再看他，抬腳就往外走。

“公子要去那裡？”我孔殷地拉住他。

一扭頭，宇文泰如鬼怪普通悄無聲氣呈現在帳子門口，一身玄色的袍甲，神采發青，眼裡儘是血絲，森森地看著我倆，彷彿一頭忍耐著饑餓在黑夜中逡巡打獵的狼。

他來抓我的手，又吻我，說：“彆擔憂，我會返來的。”

他說：“你跟他去吧。”

他又輕浮一笑：“我還未娶妻，但有個妾。”

都是這世道！

他這才暴露笑意，似是樂見我出醜：“不會喝酒？”

“為甚麼，是先納妾呢？”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