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流言[第1頁/共3頁]

芳嬛不由得刹住了腳步，就聽著有人說道：“疇前，這少奶奶在的時候，最是疼惜你，光是送的那些金銀珠寶，可就夠你傍身之用了。你便是出了府，隨便典當個幾樣，那也比我們腰桿挺得直多了。再說了，這少奶奶走了，現在府裡頭又是二太太在當家，你現下也是不愁著吃喝的，真是不明白，你到底在愁些甚麼。”

這用飯本是平常事，但是這幾日，芳嬛心下便總有些不痛快。提及來，這一天裡頭，也就數這一頓飯最是叫她難受。

陶秋白一看軟的不可，就立馬從木板高低來，攔住了茹雲的來路：“先彆走，你看這魚。”

茹雲心下一動，臨時尋了一些針線過來，想體例給兵士們補綴些衣物。這個時候，她瞥見一身淺灰色凡立丁呢子麵料的戎服外套，在暗淡的火油燈下模糊襯著火光。

是夜，幾個護士在籌議著給傷員清算衣物，茹雲雖是身子不大痛快，不過也想著去幫手。她將竹竿上晾曬的衣物一併給清算了下來，那些撕扯破了的戎服，看著成色很新，但是摸上竟都有些毛躁了，到底是戰事狠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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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緩緩地歎了口氣道：“宅子？那也是陶家的宅子，主子的宅子，要遮風擋雨，那也是為主子們擋著的。我們都是冇有職位的下人，那裡另有片瓦能夠遮身的？我無妨同你說一句實話罷，我聽外頭的人說，有人從北郊山上逃了出來，說是我們爺捱了刀子，指不準這會早就不在人間了。你說，這爺如果不在了，這裡還能呆的下去麼？怕是到時候日本人打到陶第宅門前，頭一個出去捱槍子的還是我們這些不幸人。”

茹雲瞥了眼秋白，不置可否道：“好好的，抓甚麼魚，真當是不要命了。”

平常固然陶秋白並不太一起用飯，但是好歹底下的人進收支出，看起來也多少有些人氣。現在男仆人不在家，冷冷僻清的，放眼望去，也就幾個常日裡服侍的丫環和聽差，這心下到底是感覺有些寂涼。

光芒不好，實則穿針引線天然也不輕易。但是茹雲感覺，唯有此時，她內心頭那些亂糟糟的設法才氣停下來，然後漸漸趨於安靜，使得她沉浸到某種獨屬於她的喧鬨當中去了。

茹雲未曾想，他倒是考慮的如此詳確，一時也不曉得如何推委，總不幸虧安設所同他爭論甚麼，也便由著他去了。

“不好了，魚又跑了，得從速把它扔進水缸裡纔好！”陶秋白一麵說，一麵忙俯下身去，將那滿地亂蹦的活魚給抓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