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殞[第1頁/共4頁]

“張將軍，菜也儘了，酒也乾了，也是時候該上路了。放心，看在多年同僚和這桌酒肉的份上，咱家就賜你一個全屍，讓兄弟你走的痛快些。”

仇九長大了。

雲南長年高溫潮濕，最合適草木發展，各種植物糾結在一起，密匝匝充滿全部山坡。不過百多丈的腳程，仇九卻花了足足一個多時候，才達到山腳。果不其然，仇九在山腳下發明瞭一條不大的小溪，泉水清澈，淙淙流淌。

“趙閹兒，我張家待你不薄，疇火線帶返來的好玩意兒，哪一回都冇把你落下。好笑啊好笑，喂狼喂虎，竟喂出條忘恩負意的毒蛇來。”

仇九再次昂開端時，目光中多了一種與其春秋不符的果斷和固執，還帶著股狠勁。疇前那種無憂無慮的少年心性，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殘暴地鍛打、磨鍊、淬火，再也難見分毫。

“好一個身不由己！當年我爹若不是信了你這小人的如簧巧舌，焉能明知有傷害仍甘心奉旨返回京師？”

仇九出不去，看不見，心雖似油烹，卻也隻能凝神諦聽。先是呼呼帶風的拳腳聲，後又是兵器訂交的錚鳴聲，“乒乓乒乒”聲高文。也就是盞茶的工夫，仇九聽得父親“啊”的一聲慘呼，心知不妙，頓時汗出如漿，怎奈被土石埋了個結健結實，一時竟然轉動不得。

仇九一起頭昏腦漲，行動盤跚，隻是本能地邁動雙腿，機器地順著父親踩出的山徑前行。十二年來，仇九從未分開過這座原始叢林，現在一夜之間，成了煢煢孤單，孤苦無依的孤兒，不得不但獨闖蕩，麵對未知的凶惡。

“哈哈……”對勁至極的大笑聲越來越遠，越來越輕，終至不聞。

汪大人腹誹不已：你說這叫甚麼事？天子最寵嬖的楊貴妃，好好的住在宮中哪也冇去，如何就會中了古蛛毒？中也就中了吧，死了不就得了？死了多潔淨！恰好那幫吃飽了冇事乾的太醫愣是把個楊貴妃從鬼門關拉了返來。拉返來就拉返來吧，也顯得你們有本領，但你們倒是功德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呀，如何還能讓楊貴妃麵貌儘毀，那你們還救她乾嗎呀？聖上也不對，楊貴妃麵貌毀也就毀了吧，您老身邊嬪妃如雲，隨便換一個不就得了？偏生這聖上還是個情種，為了楊貴妃的病，每日茶飯不思，朝也不上，奏章也不批，就隻是砸瓶撕畫，罵人殺人。

仇九此時精疲力儘，隻感覺又累又餓又困，掬著喝了點山泉水，洗了把臉，又吃了點乾糧，不知不覺靠著樹乾打起盹來。

仇九大慟，撲疇昔抱起父親的腦袋，聲嘶力竭地喊著爹爹。張世卿左胸中刃，貫穿心臟，血已流乾，早已斷氣身亡，又如何能迴應兒子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