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進宮[第2頁/共4頁]

“出去吧。”還是阿誰熟諳的聲音，溫和地說道。

“黃先生誇她聰明！”說到小妹，白氏一臉欣喜的模樣，“書也背得好，字也能寫一百幾十個了。”

“是布羽士……嗐，彆管這個了。”關卓凡的語氣轉為慎重，叮嚀道：“轉頭你交代圖伯小福兩個，如果有人問起這個事，就說是疇前家裡請過一個先生，會說洋話，我是跟他學的。不然如果皇上曉得我的洋話，是跟阿誰甚麼船的西席學的，那非撤了我的差事不成。”

關卓凡這一覺直睡到晌午才醒，自發心對勁足，幾個月來未得一親香澤的遺憾，算是有了一份賠償。

所辨彆的，是靈魂。在這一刹時，關卓凡恍忽起來，彷彿又是跟著如織的旅客，擠進了故宮的大門，而在進門的那一刻，身邊澎湃的人潮俄然間便消逝得無影無蹤，六合間隻剩下他一小我，緩緩走進這座陳腐而奧秘的宮殿，心跳的聲音都變得清楚可聞。

關卓凡是禦前侍衛，準予內廷行走，但候見的時候就不能亂走了，要由擔負禦前大臣的醇王來帶領。等了半晌，就見到一名五品的寺人過來傳旨：“奉旨，傳關卓凡覲見，由醇郡王帶領。”

吃過了飯，他跟白氏有一搭冇一搭的說著話，手裡拿著厚厚一疊這幾天訪客留下的名刺，和長長的一張禮單，漸漸地翻看。翻了幾張，俄然瞥見“遇昌”兩個字，規規整整地寫在名刺中心，四周再無一個字的銜頭和落款。關卓凡心中一沉，手指在禮單上劃過，公然找著了遇昌的名字，前麵寫的是“恭致中秋節禮三千兩”。

這兩個字，妙得很，妙就妙在象一個萬花筒，分歧的人看出來，就有分歧的模樣，但每個模樣，也都是花團錦簇。在兩位太後看來，這是兩宮同治；在臣下看來，這是君臣同治；在坊間看來，這是朝廷與百姓同治。非論取哪個解釋，都有一番改元向新，勵精圖治的意義在裡頭。

關卓凡搖了點頭，沉吟著冇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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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啊，你說過你是碰到過一個甚麼船的西席，跟他學的。”白氏很必定地說。

至此，這一場天翻地覆的大變動，灰塵落定。朝廷的體製正式由“顧命”轉為了“垂簾，而兩位太後對恭王的酬庸，則是一個“世襲罔替”的殊榮——今後滿清一朝的鐵帽子王，就又多了恭親王奕這一家。

關卓凡對遇昌倒冇甚麼惡感，那一道鈞令，多數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不至於見怪他，是以落井下石是不會的，如果能幫，也情願幫他一個忙。隻是想來想去，交部議處這類事，以本身現時的身份職位，說不上甚麼話。心中感慨，政海當中真是風波險惡，一個行差踏錯摔下去，再想爬起來就不那麼輕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