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兵發熱河去也 （二更）[第2頁/共4頁]

整營的馬隊由城南營地中魚貫而出，由棗林大街拐上南大街，一起向北，終究從德勝門出了都城。出了城門十裡，解去戰馬的絡頭和嚼子，走起來便更是輕巧。

她不肯意再深想，在心中為本身譬解，睡不著是因為擔憂他誤了開赴的時候――萬一小福也貪睡不醒，起碼她能夠親身來喊關卓凡起家。

“嗯。”

白氏大窘，這才發覺本身這句話大有語病，的確跟卓仁媳婦說過的那句話一模一樣了:都聽你的……

白氏在關卓凡的麵前，一向決計保持的那份女人的矜持，長嫂的莊嚴，都被這悄悄一觸，擊得粉碎。她追到門邊，看著關卓凡大步流星的背影，象一個委曲無助的小女孩普通，嘴一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卓凡……你甚麼時候返來呀……”

“真的？你甚麼都聽我的？那……你彆動。”關卓凡先是一愣，繼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竟然向她靠了過來。

白氏從桌上拈起一支筷子，悄悄敲了敲碗：“喂！如何啦，還不快吃？多吃一點，等會騎馬趕路纔有力量。”

所行的是跋祭，祭奠的是行軍途中的山川神祗，表示這支軍隊今後能夠跋山渡水，一往無前。照事理說，行跋祭該用三牲之禮――豬牛羊各一口，但是畢竟隻是一支小小的軍隊，也不是甚麼大撻伐，便由張勇不知在那裡尋來了一隻公雞，略具其形也就是了。

密雲夜，驚天變，扭轉乾坤。

想起被窩，不由得便記念起新宅中本身那張暖和溫馨的大床來，而嫂子白氏的麗影，也不期然的閃現在腦海中。明天在院子裡，本身聽著白氏的哭聲，卻忍著心踏步而去，那是冇有體例的事情。所悔怨的，是如何冇有早一點想到這一招。

“羅衾不耐五更寒！”他在心中嘲笑一聲，心說這個李後主，在床上的被窩裡還嫌冷，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讓他到這兒來嚐嚐？

“行。”

“好。”

這是鹹豐十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辰正！”丁世傑大聲陳述道，“請千總的示，是否開赴？”

四周的馬隊，大家都是一手扶刀，一手帶馬，整整齊齊的按哨擺列，靜氣屏聲，肅立不語。統統的戰馬，亦都以絡頭和嚼子束縛，嘶鳴之聲不聞。隻要幾麵青色的旗號，被勁風吹得獵獵作響，為這小小的典禮添上了幾分莊嚴寂靜。

小福跟在他身後，畏敬地看著他那一身戎裝。關卓凡穿戴清軍製式的棉甲，暗褐色的牛皮護胸，暖帽的紅纓穗子上，是一顆紅色的硨磲頂子，腳下極新的皮靴上鑲著馬刺，走起路來，收回嘎嘰嘎嘰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