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偶遇〈一〉[第1頁/共3頁]

見崔破如此那客人一笑獨自添酒再飲一盞後緩緩解釋道：“我從小在梵刹中長大固然討厭那一身僧袍不肯剃度常日倒也愛作幾偈子這便是前幾日所做我所言的禿驢是我的一名老友當日聽到後隻是微微嗤笑我問他笑個甚麼他卻言：“此偈學禪三日便是三歲孩童也道得但是八十老翁行不得”我不平氣他那神情得臭模樣便與他打賭本日如此公然輸了一局少不得又要為他煮一個月的茶了！”說完哈哈得自嘲一笑那邊另有半分剛纔激憤得模樣?

那人一陣默唸後道：“此處離定州比來你是姓崔還是姓盧？”

那客人先是滿臉通紅的怔仲了半晌俄然“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倒是把崔破嚇了一跳正待要問卻見那客人舉盞將酒一飲而儘道：“‘稽天中天光芒照大千。八風吹不動端坐紫弓足。’小友說的是現在隻是一風吹來我已經動瞭如此肝火還坐個甚麼屁紫弓足？明天真是著像了！倒叫小友見笑了隻可愛又讓那禿驢贏了我一回”他此時心平氣和的說來固然語遲緩但是倒也並無隔絕隻是這一番話說的崔破滿頭霧水。

崔破上馬沿官道獨自向西南而行穿新樂縣便到恒州地界的新市鎮次日改過市過滋水已然達到恒州州邑地點的真定城。這幾日行路間崔破因是第一次出門遠行經曆不敷又不免新奇再者也有藉此排解鄉愁的設法是故縱馬一味向前又加上花花一解樊籠任其馳騁愈恣肆疾走不止。以是不免常常錯過了投宿的驛站也就有了兩次投止荒山的經曆自感受全然不是書中描述的豪俠餬口那般浪漫待到了這真定城中已是人困馬乏也就盤算主張要好好歇息一番再行上路。

客人哈哈一笑道：“這有何難你既然身著儒服那麼便必然是個讀書人再看你的豐神情度也必定不是那等將書讀出來又出不來的冬烘這遍天下似你如許的讀書人又有阿誰會不讀幾部佛經？你既然如此來問我便曉得你必定是那不準佛教而自誇四大高門之人。此處又是緊靠定州崔、盧的世居之地以是天然知之。這八風嗎？是佛經中常用之語便是：譏、毀、譽、利、哀、苦、喜、樂八字可要記著了免得下次再問出來惹人笑話”

那店家真真是好一張如刀利口卻不聞客人的辯論之聲崔破心下奇特不由得朝他細細打量隻見那客人眼小鼻聳顴骨暴突描述甚是醜惡在這初夏氣候身上穿戴短褐衣、犢鼻褲腳上僅赤腳踢拉著一雙沙巾藤鞋倒也難怪這店家會如此說他此時那客人的臉已經憋的通紅嘴唇急劇開合之間終究吐出一句話來：“你…你…這狗才…休…休…要…欺人…太過”本來他竟然是個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