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第1頁/共4頁]

“敢問周大人，如果再來一次颱風如何辦？”林義哲聽到周開錫隻說儘快複工，杜口不談換址，不由得心頭火起，但他的臉上，卻涓滴未有透露。

而環繞著他所掀起的滔天巨浪，無情地拍擊著江岸，收回山崩地裂般的轟響。停靠在岸邊的船隻在刹時便被巨浪打翻淹冇，有的船隻被高高的拋起，相互撞擊，或是拋到了岸上，摔得粉碎。

“鯤宇？！鯤宇？！”遠遠的，傳來了陳婉焦心的呼喊聲。

對林義哲的出聲示警，沈葆楨恍若未聞，他隻是站在那邊，呆呆地看著已經被巨浪摧毀的工地。

林義哲不敢昂首去看已然湧到頭頂的巨浪，他雙手將沈葆楨和樹乾緊緊合抱在一起，閉上了眼睛。

江中模糊傳來落水的人們的陣陣哭號聲。

陳婉看到林義哲凍得雙唇青紫，渾身直顫栗，立即伸脫手來，開端解著林義哲的衣釦，“快，把濕衣服脫下來！”

林義哲昂首望去，藉著燈光看著，公然看到在遠處的一棵樹下，並肩而立的沈葆楨和林普晴，二人四周則是幾位船政官員。

這時，伴跟著一聲巨響，林義哲感到腳下劇震，幾乎跌倒。所幸他抱緊了樹乾，才穩住了身子。

“此處土質疏鬆，本來籌算在此釘入多層木樁，覺得加固，但工程尚未完工……”周開錫臉上的水一個勁兒的往下淌著，也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

陳婉看到了他的身影，一陣風似的奔了過來。

此時的周開錫渾身泥水，臉上彷彿另有傷痕，顯得非常狼狽。

“所幸此次災情並不甚重，為今之計，當以儘快複工為上。”周開錫說道。

看到小嬌妻一臉惶急眼淚都要下來的模樣，林義哲心中一陣暖和，他想衝她暴露個安撫的笑容，俄然一陣冷風吹來，渾身濕透的他不由得一陣顫抖，臉上的笑容也一下子僵住了，要多丟臉有多丟臉。

暴風雨終究停止了，此時已是深夜，雲淡星稀，江麵上儘是木板、篷帆、布片等雜物，很快，火把點了起來，江麵上星火點點，哭喚連綴，人們駕著劃子，在江麵上打撈著親人的屍首。

聽了沈葆楨的話，周開錫也跟著感喟起來。

次日，船政衙署。

此時在議事堂內，船政提調周開錫正向沈葆楨彙報著災情和喪失環境。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看到沈葆楨正和他身邊的周開錫說著甚麼，林義哲輕聲說道。

不知過了多久，“龍吸水”垂垂的闊彆江口，轉向外海，風波也跟著變小，但暴雨卻始終下個不斷，看到風波漸息，沈葆楨掙紮著起家要去檢察，林義哲扶著他踉踉蹌蹌的走下了江堤，向工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