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牽絲（10）[第1頁/共4頁]

“陳敬說得對！我這個糙男人不會說甚麼入耳的話，但是兄弟們當年都是一起打過來的，現在又如何好畏縮呢？！齊王，不是我吹，隻要您一句話，就算我們都死了，到了地下，我們也還是會給您打出一個天下來！”

建安護城河外，本來放下的索橋已經被緊緊收起，內裡有兩列軍隊拿了一根幾人合抱寬的鐵柱開端撞門，沉重的敲擊聲一下又一下地在這寂靜的皇城夜中響起。

凝木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楊煜，不竭施法企圖逼出他體內毒酒，卻被楊煜拉開了手。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發兵，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發兵，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發兵，修我甲兵。與子同行！”

一時候，血光四濺，兵刃相向之聲不斷於耳。

歌謠垂垂低下，在場諸人緩緩合上眼，相互依托著倒在了地上，睡死疇昔。

過了不久，大地一陣震驚，不遠處奔馳來了一列陣容浩大的軍隊，龍旗飄蕩，前頭的那人一身戎裝，一手握著方天畫戟，快速驅馬趕到了城門四周。

現在內裡的守勢一波接著一波，抵在城門後的兵士們已然力有不逮，守城的將領見有救兵來到，纔算是鬆了口氣，振臂高呼一聲：“神武將軍來了！”

城牆之上已是號令震天，萬箭齊發，不時有兵士的身材在盾牌以後倒下，收回一聲沉悶的聲響，又很快淹冇在這震天的號令聲中。

“阿凝，彆白搭力量了……此藥名為帝王劫，其寄意便是帝王劫數，遭者，即死，無轉圜。你……也救不了我的。”

似是被這些要求抽泣之聲擾煩了，楊煜嘖了一聲，皺眉道：“你們還杵在這裡乾甚麼？李澤的軍隊已經到了城門口，現在，哼，恐怕已經入了皇城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忽地把手中酒杯擲在地上。

“來人！”他揚聲高喊，“火燒皇宮！”

“為、為甚麼啊，”凝木有力地坐倒在地，顫抖著聲音，抱緊了懷中的楊煜，滿臉不成置信地搖著頭，眼淚一滴地落下。“阿煜，你為甚麼要死……為甚麼要死啊？”

在場諸人皆是痛哭流涕地跪地叩首，誓死也不肯拜彆，宮女寺人也是跪了一地，低聲哀哀抽泣。

紛繁揚揚的雪花扭轉下落下來，帶著點點的赤色。

酒杯骨碌碌滾落在地，內裡的酒灑了一地。

“這上好的鹿胎酒，本王自入主建安以來就再未喝過，本日，就和你們這幾位老朋友乾了！”他舉起碗，言語間自稱竄改，雙目精光閃動，似是回到了當年少年兵馬的光陰。“隻是這酒裡已經被朕下了帝王劫，無色有趣，飲下它後不會有任何痛苦，會在醉酒好夢中悄悄死去。朕曉得，諸位都是可貴的良臣賢人，朕，也明白諸位的情意。隻是這天下即將易主，爾等卻並非必然要隨朕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