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洛陽秋風[第1頁/共4頁]

阿姨？琴袖不知他在說誰，隻是看王爺眼眶濕了，就見他一把抱過此中一瓶道：“這是菊花裡的一種，叫做墨牡丹，阿姨最喜好了。我記得小時候，阿姨抱著我哄我睡覺，我看她每件衣服袖口上都有一團菊花，就是這類色彩，一件有十六瓣、一件有十七瓣，另有一件天青色的襖，上麵也是十六瓣……”

他們二人如許暗裡通訊，已有半月之餘了。二人以六日為一限，六日內必相互問候，本日恰是第六天，以是琴袖坐立不安，都是為的這件事。

小呈笑道：“我們王爺喝了七八碗，好輕易剩這麼些，都是想著良媛。”

“哎，哎！我還在看呢。”琴袖又像個小孩子一樣，用手指導著上麵的字，一個字一個字地讀疇昔。

“跟王爺說，已用過了。小呈，去拿我的佛珠來。”

花霰搖點頭：“今兒還冇有。”

琴袖福身一禮：“不敢。”

她邇來也開端唸佛，因為王妃信佛，一來她怕受罰跟著念幾句，二來日子過得實在是苦，無計可施之下隻得找點兒擺脫。

郭嬤嬤笑道：“這都是娘娘教誨有方！”

琴袖曉得她不喝，王妃陳氏會把這碗湯潑到她臉上罵她。早前已經碰到過多次了，而王爺瞥見她被叱罵，隻是愣愣地縮在一邊，或者把房門關得緊緊的，捂住耳朵甚麼都不聽。

“如何了？”琴袖問道。

入春季黑稍早，清輝一鉤，色彩也不那麼光鮮。王妃陳氏望瞭望外頭的玉輪，才緩緩地說：“中秋想來近了。客歲此時，宮中夜宴，王爺也冇得去，本年該早備一些。如果聖上無召，我們王爺也過得高興一些。”

若在一個月前，琴袖需求笑罵：又不是餓死鬼投胎，一吃七八碗，可現在她那裡敢有一絲脾氣、一絲抱怨？這一個月來，她在王妃這裡受的折磨已經快把她逼瘋了。

一聽“王爺”二字，琴袖方纔回神，道：“謝王爺美意了，你且放在我房中，我過會兒再吃。”

琴袖不知陳氏本日如何回事，怕又耍出甚麼新花腔，遲遲不敢落座。直到王媽媽把她按下坐位，她另有些難以自安。

那日的秋色，如此光鮮！即便那桃花在她長長的睫毛之上落下一點小小的粉紅，她亦渾然不覺，仍閉著眼睛細諦聽聞。

魏芳忙應了，王爺倉猝把瓶中的墨牡丹都抖了下來，一枝一枝，極細心地排在錦帕上，把那錦帕一裹，道：“你快入宮去，給阿姨送去！”

琴袖悵但是坐，幽怨地說：“不是都過了六日了麼，如何還冇有呢……”花霰搖點頭，嘖了嘖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