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朱粲[第1頁/共7頁]

其二

若無水殿龍舟事，

朱粲還隻是個孩子的時候，朱廣為了管著他，常常把他帶到縲絏中去。朱廣和其他獄卒虐待犯人的時候，朱粲就站在一邊看。因為平時也冇甚麼人來管，朱廣等一夥獄卒平時無聊，如有甚麼煩苦衷無處宣泄，就拿內裡那些冇錢的犯人來出氣。比如說放著獄中的椅子不坐，偏要讓那些犯人來當椅子，叫他們跪在地上，然後坐上去，一幫人喝酒談天。如果犯人不樂意，動輒拳腳相加；如果犯人對峙不住倒下去了，背上的獄卒也跟著倒在地上，那就惹上大費事了。輕則被扣上裝屎尿的木桶麵壁思過，重則綁在門柱上，一頓拳腳以後，餓上一兩天，讓他生不如死。這些手腕還隻是他們常日裡用來消遣的文娛體例，如果真的惹怒了獄卒，一頓毒打天然是免不了的，不打得皮開肉綻決不罷休。有的犯人當場就支撐不住嚥了氣，有的則是傷勢太重，加上傷口傳染髮炎，冇過幾日就死了。如果有人死了，朱廣等人就隨便往上報一個死因，縣令昏庸，也不調查，順手一批，就草草了事，無人曉得。當然，朱廣等人虐待的犯人儘是些冇乾係冇錢的死囚，對於那些有點背景的，他們也不敢亂來。以是一向以來，他們害死了很多人，倒也冇甚麼事。

朱廣見他承諾，覺得他能就此收心，誠懇做人，內心也結壯了很多，就開端動手安排，公開裡托人塞了很多錢給縣令吳謙。那吳謙本來就是個贓官，得了好處，再加上彆人在耳邊吹噓朱粲是如何如何機警無能，因而就收朱粲做了個貼身的仆人。

話說隋朝末年，天子楊廣荒淫無度，迷戀酒色，不睬朝政，又大興土木，濫用民力，修宮殿，造龍舟，把他父親楊堅打下的基業都敗個精光。導致民變四起，處所兵變如原上之火，敏捷伸展，天下大亂，江山岌岌可危。厥後江都兵變，被叛軍縊死，先人思之，無不唏噓感慨。唐朝墨客皮日休曾作《汴河懷古二首》，批斥他的同時，也有可惜之意：

朱廣耐下心來對朱粲說了這麼一通話，朱粲隻聽到在衙門裡當差這件事，其他的全然不放在心上。心想歸正一天到晚冇事做也挺無聊的，去衙門裡當差，輕鬆歡愉不說，說不定還能撈些油水，何樂而不為？就說：“端賴孃舅安排。”

工夫易混，轉眼間朱粲就到了十八歲，一下子竄成了一個高大精乾的小夥子。看他那模樣，漂亮之氣冇有半分，倒是一眼就能看出凶惡殘暴來，看上一眼就令民氣生害怕。那麼他到底是長得甚麼模樣，竟讓人看了就敬而遠之？據官方傳言：朱粲身高九尺一丈掛零，高大威猛，且手腳大於凡人，骨骼細弱，似那石頭一樣硬，樞紐像老鬆樹上的結實一樣粗大。最惹人諦視標還是他那張方形大臉，一對凶惡的大眼睛上頭，翹著兩條又黑又密的眉毛，那兩條眉毛還在眉心處連到了一起，盯著人看的時候，就是一副肝火沖天的神采，叫人看了怎會未幾加謹慎？他的嘴巴也是大得非常，嘴唇厚厚的，向外翻著，一張嘴就暴露一口粗大健壯的黃牙，說話的時候，粗聲粗氣，唾沫星子亂飛，一對鋼牙高低斬動，一副動不動就要把人咬了嚼碎的模樣，叫人怎會不心生害怕？再加上他脾氣本來就跟那鞭炮鋪裡的炮仗一樣，隻要稍稍言語不對，就像有了那麼一燃燒星子，他就被撲滅了，暴脾氣一起來，劈裡啪啦地暴跳如雷，鬨得六合都為之顫栗！碰到如許的人，叫人怎會不避而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