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後之死[第1頁/共8頁]

忻禹對他說：“荊國立意與我朝交好，送了金珠公主前來和親，以金珠公主的身份，不好怠慢，王兄身邊無人，朕與皇後這些年也一向擔著苦衷，可貴金珠公主色彩甚美，人又賢惠，配王兄實乃天作之合。王兄意下如何？”

平郡王到底年青，打熬不住，揚一揚眉就問：“陛下有甚麼叮嚀？”

停一停，又點頭：“你放心，朕不會殺你，你不必不時裝這麼辛苦。”

平郡王頓了半晌，出口倒是：“如果不是陛下，那麼這麼多年來，到底是誰，非要置臣於死地不成？”

武訓那裡還敢多話，隻矢語應誓，又狠磕了三個頭，退出蘭陵宮。

竟是天子親身前來麼，看來天子固然大要不肯入蘭陵宮一步，心底還是有那麼一點牽念。容鬱按住亂跳的心，從裂縫裡看疇昔，微黃的燭照在忻禹麵上，明滅了好一陣子，才聽他說：“都下去吧。”

平郡王低眉站在那邊，清楚是同一小我，可那神情，清楚又變了些――皇後說得不錯，平郡王是能夠救她性命的人，容鬱想：竟有這麼迂迴盤曲的保命體例……人的心，當真如海般深不成測。容鬱默地想。

動靜最大的要算前年，朝廷與西北的荊國停戰訂約，荊國為表示誠意，特特送了金珠公主前來和親，當時金珠公主暫居綺雲殿，她傳聞翠湖居住的是天子最寵嬖的妃子，打著問安的燈號前來拜訪過一兩次，端的是國色天香，仙顏驚人，對容鬱也暴露很不屑的神情。容鬱很有些擔憂，委宛問過忻禹幾次，說是：“金珠公主有沉魚之色，陛下可成心將她留在宮中？”將金珠公主與那禍國的浣紗女並論，明的是讚，實在埋冇了機鋒。

忻禹不惱，隻道：“平留王情深意重，朕多有不及。”模糊歎惋之色。一貫惜字如金的皇後反而說了句：“吾兄何太癡！”

“是。”忻禹乾脆利落的答覆，讓容鬱又是一驚：本來真如平郡王所測度，皇後死於毒……本來平郡王的母妃，本來平留王妃也死於毒……容鬱冇有見過平留王妃，倒是天子輕描淡寫提過要給平留王賜妃，但是終究都不了了之。

她口稱“主仆一場”已是將本身降落到奴婢的職位，少年亦不便如何斥責，勉強點了點頭不語。容鬱見那少年在燈光下很有落寞之意，但是容色殊麗，那眉眼，似是極熟稔，倉促間倒是想不起來。心道，人都說平郡王性子桀驁，不想對這個冰臉冷心的姑姑倒另有幾分情義。

容鬱記得她第一次伶仃見到忻禹便是在繁花似錦的落英中，月光亮白如同水晶，彷彿就在昨日，春燕姐囑她來翠湖居取木槿花，傳聞皇後愛煞了這類花，每到七夕都命人去翠湖居取木槿花。平常都是白日裡遣人，但是那日，春燕姐似是忙忘了，到月上中天賦想起，倉促叫她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