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尚書來訪[第1頁/共3頁]

二樓是雅座。兩張高背坐榻劈麵而放。與置在當中的矮桌圍成一個高雅的空間。前後皆有欞花窗格，即通透敞亮又能確保私密。雅座可坐四人。漢律，三人以上無端群喝酒，罰金四兩。四人喝酒，必有出處。當然，在樓桑找個合法的來由，實在是太簡樸。燕徙、受雇、結婚、交友……信手拈來，不要太多。再者說，少君侯向來寬以待人，部下刺奸斷不會因喝酒而罰人金。

果不其然，不久後，恩師被征為秩比六百石的博士，正式步入宦途。

劉備這便加派人手，日夜換防。幸虧是圓樓，抱元守缺，收支隻要一門。再加樓外有高牆望樓，門外立雙闕。普通蟊賊插翅難飛。

恩師反問道：千萬錢能幫助多少豪門庶子？

也無怪劉備忸捏。樓桑學壇所收學資，乃至超越了寢墊！一個朱門後輩的學資，以百萬計。隻需收十名，就是千萬錢！樓桑最次的麻墊，不過千錢。需賣一萬張，才氣抵上十人學費！

恩師又言：朱門豪門，皆是百姓。若朱門越豪，豪門越寒，乃政之失。豪門亦能出貴子，方是為君之道。

四位鴻儒同時開門講課，天下震驚，一時無兩。

崔寔善政論文籍。號稱通儒。所授多是為政治民之術。深得遊學士人推許。所謂‘通儒’者，《後漢書·杜林傳》：“博洽多聞，時稱通儒。”指曉得古今、學問賅博的大儒。

這日午後。一輛廣大的牛車，打西邊官道緩緩駛入樓桑。

“不知兄長所為何來？”自坐東席的盧植實在已猜到。

“然也。”崔寔是想壓服盧植退隱為官。但是一心想把劉備育成才的盧植，卻誌不在此。

兩人皆世之大儒，點到為止。盧植想通統統，這便放心。美酒美食，就著窗外晚風稻浪，人生稱心，莫過如此。

一起坐車而來，鞋上無泥。來客還是入鄉順俗。除下鞋襪，依樣坐在廊下，濯足穿屐，步入酒壚。

恩師雖接管了博士的官職，卻並不就任。仍在校館教書育人。院中有四位鴻儒。三間館舍明顯不敷。劉備再次擴建校館，成了一棟新奇的圓樓。近似後代的客家土樓。取名：學壇。又稱樓桑學壇。

想到這裡，劉備幡然覺悟。恩師盧植怕是要退隱了。

一樓皆通鋪。矮幾排生長列。兩列之間以屏風相隔。酒客兩兩對坐，共用一案幾。觥(gōng)觚(gū)壺杯，皆用青瓷。除了喝酒，另有糕餅小食，各種下酒的小菜，以及爽口魚膾（生魚片）。酒客們或高談或低笑，氛圍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