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階下之囚[第1頁/共4頁]

樊瑾見他不說，知其必有難言之隱，便不再問，道“兄弟為了朋友可將存亡置之度外，衝你這份膽氣，我樊瑾交你這一個朋友，不知兄弟如何稱呼？”

那少年沉疑半響，才從口中悠悠吐出兩字“殺人。”

精乾少年道“小兄弟不必客氣，鄙人姓樊名瑾，不知小兄弟是犯了何罪，怎地第一天提審便蒙受如此大刑？”

這少年看來也就十二三歲，頭紮四方髻，腳納布鞋，一身對襟素服，長的倒是眉清目秀，一表人才。瞧這打扮，如不是腳下那一坨沉重鐵塔，到像是哪位府上公子的書童。目中雖黯然神傷，可那稚嫩臉龐上卻一副剛毅神采，彷彿這囹圄監獄到是他該來的處所！

那樊瑾道“是啊，小兄弟，現在奸妄當道，如有甚麼委曲，便說出來，那位是家父樊義，說不定我們還能幫一幫你，你彆看這大牢森嚴，我們要不是著了小人的道兒，這戔戔縣獄怎可關的住我們父子”。

正統四年

樊瑾見他說的豪氣，心中也不由一蕩，道“冇想到小兄弟如此義氣，不知小兄弟所殺何人，有何過節？想必此人必不是善與之輩”那少年歎了一口氣道：“此人確是該死，哎，不提也罷！”

這牢中原有兩人，一個清臒老者，一個精乾少年。這二人見這少年，一不喊冤，二不叫屈。雖看似弱不由風，卻又平靜安閒。他腳鐐鐵塔子，一看便是重罪。隻是如何也想不到這一不像地痞地痞，二不像江湖匪類的少年齡實如何範下這等大罪。不過想不通也罷，他二人見這少年不似平常囚徒，到也冇有招惹於他，任由他坐在角落一言不發。

楊僮聽的樊瑾欣喜，卻無涓滴憂色，道：“多謝樊兄操心，我此次深陷囹圄，乃是抱定死誌，毫不會拖累楊家的。”那樊義見他小小年紀，倒是如此忠義，不由得又對楊僮多了幾分好感。

楊僮聽的樊義相詢，沉吟半響，卻未置可否。這樊義乃是奪目純熟之人，見楊僮麵色怏怏，已知原因，想這楊家如此殊榮權勢，這楊僮真要與楊府有甚麼連累，那隻怕是一件大事，看楊僮弱冠幼年，卻身戴重枷，還招來鞭撻逼供，說不定還真能牽涉朝局動亂，隻是不知那遠在京師的廟堂，和這拘押人犯的獄牢，是如何銜接貫穿罷了。

一夜相安無事，翌日拂曉，那少年便被提審出去，直到中午方回。隻是此次卻不是走出去的，而是被兩獄卒抬返來的。隻見那少年一身血跡斑斑，一身素服被鞭撻的破襤褸爛，頭上四方髻早已不知去處，披頭披髮，目光渙散，早已冇有了昨日的神采，那老者見他一身傷痕遍及，卻猶自咬緊牙關，不發一絲嗟歎，不由又對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