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寧縱橫（二）[第1頁/共8頁]

燕王急於求援，日夜兼程，不兩日便過劉家口，再往前行，便是塞外。

城下門前，旗號招展，鎧甲光鮮，數萬人馬森然佈陣、殺氣翻滾。城頭守軍強弓怒張、萬矢齊向，陽光下箭鏃亮晶晶一片，星星點點，刺人眼眸。

寧王沉默聆聽，臉上暗沉沉不見喜怒，朱微見他神情有異，心頭微感忐忑，不覺聲音漸小，待到說完。寧王半晌也不出聲。朱微更加心慌，忍不住問道：“哥哥，我說的不對麼？”

朱棣揮手道：“我不在軍，大師多多操心。”

寧王神采陰沉，一聲不吭，朱微見他神情，模糊感受不妙，又道：“唇亡齒寒，北平一旦失守，大寧孤懸塞外，其勢不能獨存。”

寧王見她目光不善，心中惱火，厲聲道：“如何？你不聽話？”

寧王冷冷酷淡，侃侃而談，朱微聽得心往下沉，明白兄長意有所指。寧王目光遊弋，並不與她正麵相對，接著說道：“樂之揚那廝，不過是秦淮河邊一個樂戶，至卑至賤，你是九天上的鳳凰，他隻是泥洞裡的鼠輩，一上一下，一高一低，勉強湊在一起，還不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十三妹！”燕王騎馬靠近，揮鞭指導群山，“這一片山嶺是中原的流派。自古以來，胡虜鐵蹄踏過這兒，便會生出無邊殛斃，是以燕雲不守，中原為墟。當年石敬瑭丟了燕雲十六州，中原落空樊籬，契丹、女真、蒙古前後坐大，輪番南下，整整四百餘年，中原不得安寧。”

樂之揚動機數轉，動容道：“雲虛也來了？”

寧王眉頭皺起，諦視燕王，二人對視半晌，寧王眼神擺盪，透露一絲遊移，忽而歎道：“先不說這個，四哥風塵勞累，如不嫌棄，先進城裡安息。”

樂之揚頭也不回，玉笛飄然一點，按中雲裳的劍尖，雲裳隻覺劍身一沉，正要變招，俄然真氣亂躥，難以遏止，不由得長劍傾斜，準頭儘失，此時連環掃來，樂之揚騰空一翻，左手凸起，穿過銀光環影，勾住一枚連環，運勁一帶，施南庭手臂發熱，力不從心，連環滴溜溜一轉，叮地套住雲裳的劍身。

朱微氣得發楞，心中一片冰冷，萬冇想到，久彆再見，兄長換了一張嘴臉，高高在上，自發得是，舉手投足，就跟朱元璋一個模型。

樂之揚無言苦笑，葉靈蘇深思一下，又問：“城裡多少守軍？”樂之揚說道：“不過兩萬。”葉靈蘇又問：“朝廷多少人馬？”樂之揚遊移一下，說道：“號稱百萬！”

劈麵世人麵露訝色，繡衣男人轉頭跟從從交代數句，侍從掉轉馬頭，奔馳回城，過了時許，載著一個年長寺人返來，那寺人緊皺眉頭，掃視燕軍，忽地朗聲叫道：“我奉寧王意旨，麵見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