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紫禁深深[第1頁/共33頁]

朱元璋笑了笑，不置可否，又衝樂之揚說道：“樂韶鳳與我有舊，你淪落到這個境地，他可曉得麼？”樂之揚搖了點頭，朱元璋又道：“你的笛子是他教的？”樂之揚無法點頭。朱元璋沉默一下，歎道：“可惜，可惜！”連道幾聲可惜，又說，“小傢夥，你會吹《飛龍引》嗎？”

吹笛時琴聲又歇，樂之揚剛一吹完，琴聲立即接上，奏起了一曲《龍翔操》，好像飛龍騰空，超脫變幻之餘極儘華彩。

樂之揚望著那人，一顆心幾近蹦了出來。張天意脫去了寺人衣衫，一身白衣斑斑染血，血漬凝成紫色，有如繁花**。

直到寶輝宮中，兩人也未曾照麵。樂之揚坐在房裡，昏昏冷靜，不明不白，寢殿裡飄來降落的琴聲，調子斷斷續續，似有幽愁暗恨。他呆了一會兒，想要吹笛應和，但是吹了兩聲，便覺不妙。笛子走了音，不複昔日清澈。細心察看，笛子上多了一絲裂紋，乃至於漏聲泄氣，回想起來，應是與朱微賭鬥時敲壞的。

“怯懦鬼！”朱微白他一眼，抽出寶劍丟到一邊，手裡隻拿劍鞘，“你不是很短長麼？如許吧，我用劍鞘，你用笛子，大師公公允高山打一場，你隻要打中我一下，就算你贏，要不然，你得承諾我，從今今後，不準打鬥，更不準罵人！”

樂之揚一愣，衝口而出：“是我寄父……”話一出口，追悔莫及。心想潛入皇宮已是大罪，冇準兒連累九族，這一下倒好，不打自招，不但本身送了小命，就連老爹也搭了出來。

朱微復甦過來，忙道：“冷公公，你、你早就看出來了？”冷玄笑道：“我在皇宮裡呆了多少年了？一小我淨冇淨身我還看不出來？隻不過，我此人曆經兩朝，見事太多，如非萬不得已，決未幾嘴多舌。”

這一首曲子，彆名《開承平之曲》，講的是鄱陽湖大戰，朱元璋駕乘樓船大破陳友諒的舊事。那一戰凶惡百出，勝負幾經幾次，朱元璋起兵以來，但數這一仗最為險惡，自此今後，一統天下已是坦途。故而樂曲大開大合、波起浪湧，開初如濤如風，又如金戈鐵馬，垂垂歸併如一，彷彿奔鯨入海，萬裡一空。

冷玄點頭說：“難！”朱微回聲一顫，衝口叫道：“冷公公，你千萬要救他！”冷玄歎道：“公主意諒，‘夜雨神針’不比平常暗器，本是從百年前的大妙手‘窮儒’公羊羽（按，見拙作《崑崙》）的‘碧微箭’化來，發射時用了陰陽二勁，陽勁為弓背，陰勁為弓弦，射入人體，立即扭曲彎轉，勾住骨肉經脈。必須曉得髮針的勁力幾分陰、幾分陽，以陽製陰，以陰克陽，將金針逼直，方可安閒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