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節 臨高城[第1頁/共4頁]

起更以後城裡已經靜街宵禁，黑黝黝的城池顯得特彆的陰沉。貫穿全城石板路的道口都站著兵丁，預備著盤問行人－－明天從四鄉和城外已經湧入了很多人，拖家帶口的，有的還帶著豬牛雞鴨和貓狗，縣裡已經把路旁的各所廟觀都翻開收留這些出亡的農夫。還是有很多人露宿在石板道兩側。即便是牲口，約莫也曉得災害臨頭，很少有叫喊的。隻要不懂事的小孩還在哭鬨，被大人小聲的嗬叱。

最不成思議的是那些船竟然是鐵的！鐵做得巨船能浮在水上，這大大的超出了他的瞭解範圍。人對超出其瞭解範圍的東西有著本能的驚駭。

“招安了就承平了吧。”有人說。

薛子良問：“你曉得天下共和國案嗎？”

衙署和廟觀門外都掛著紅色的或紅色的紙燈籠，燈光暗淡，在房簷下搖扭捏擺。在微小的燈光下，能夠瞥見牆壁上貼著書記。不時有更夫提著小燈籠，敲著梆子，和著幾個民壯走過。

“你少說幾句罷！”一個老者製止了他，“這是甚麼時候？嚼這冇用的舌頭。”

本來此次烽火台告警，他也冇太當回事，海盜襲擾對這裡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但是符柏文帶著弓兵逃返來講得一席話，實在把他驚嚇不輕。

“要真走了，吳太爺還會叫人去求救麼。”有人奧秘兮兮的說，“今下午，主薄吳老爺去後所討救兵了。”

“好好歇息，明天上路。”來人簡樸的告訴。

比及再看到這些人真得開端登岸的時候，符柏文從速帶人一起疾走的撤回縣城――他本能的預感到，這些人和他以往看到過傳聞過的任何海賊或者還是商都不是一回事，他們不成能是為了擄掠老百姓的幾擔鹹魚幾石大米纔到臨高的！

“海賊勢這麼大？”一個黑瘦的男人惴惴不安，這是個射耕人，在臨高開荒種地好不輕易才積累下一點家業，客歲在故鄉剛討了老婆帶來。這會他老婆正緊緊的抱著一隻豬娃子，身邊兩個大竹籠裡，雞鴨臭屎味道燻人，她卻毫不在乎。

“這不就是一個本國版的當天子麼……”小郭打了個哈欠，心想這算甚麼，1949年以來我國的窮鄉僻壤裡自稱真命天子少說也有十來個了。他閒來冇事的時候就調過這些質料看――多數案子非常有文娛性。

“不是大，是很大。”一個小商販模樣的人約莫見過些市道，繪聲繪色的說著，“這幾年兩廣的洋麪上就冇承平過，甚麼揚二了，劉香了，官軍都何如不了他們，俞大帥剿了不曉得多少次，敗多勝少，傳聞朝廷正籌議著要招安呢。”